那股带着青草和某种不可言说发酵物的温热气流,精准地、毫无保留地喷在云皎皎脸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 两秒。
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广场的秩序。
“哈哈哈哈!屁!兔子对她放屁了!” “这就是眼波流转俘获万物?俘获的是兔子的屁吗?!” “笑不活了!丙字柒叁零舍云皎皎,靠脸接屁第一人!”
嘲笑声、捶地声、幸灾乐祸的口哨声汇成一片。云皎皎甚至看到几个器峰的糙汉子笑得直接滚到了地上,柳清歌那边的女弟子们更是掩着嘴,笑得肩膀疯狂抖动,眼泪直流。
云皎皎僵立在原地,脸上那试图“温柔亲和”的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呆滞和难以置信。鼻腔里那股难以形容的、带着点骚味的草腥气,无孔不入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社会性死亡。
莫过于此。
她甚至能感觉到高台上,那道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带着一丝……无语?然后悄然移开。
连大佬都懒得看她了吗?!
《甜心仙子语录》!我跟你势不两立!说好的万物俘获呢?!这他妈俘获的是仇恨吧?!
负责御兽分擂的弟子强忍着笑意,肩膀一耸一耸地宣布:“丙字柒叁零舍,云皎皎,安抚失败,评级……呃,无。”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云皎皎灰头土脸,顶着漫天嘲笑和那股萦绕不散的味儿,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御兽分擂。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铁心跟在她后面,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师姐……其实,那兔子没咬你,也算……另一种成功?”
云皎皎:“……”我谢谢你啊!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立刻下山换个星球生活。
然而,祸不单行。
她刚冲出人群,还没喘过气,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不是柳清歌,也不是她的跟班,而是一个面生的、穿着戒律堂服饰的弟子,脸色严肃。
“云皎皎师妹?”那弟子声音平板无波,“奉执事令,请你即刻前往戒律堂偏殿一趟,配合调查。”
云皎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了!柳清歌的报复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她刚才的丢人现眼,显然让柳清歌觉得时机已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了!
周围还没散去的弟子们看到戒律堂的人找上云皎皎,笑声渐渐平息,换上了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眼神。
“看吧!搞那些歪门邪道,果然出事了吧!” “戒律堂都来了!看来事情不小!” “活该!”
云皎皎脸色苍白,手指冰凉。她知道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柳清歌既然敢让戒律堂直接拿人,肯定是准备了所谓的“铁证”。
她该怎么办?反抗?那是找死。狡辩?在“证据”面前苍白无力。
难道刚看到的那么一点点希望,就要这样被掐灭?
她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黑铁牌和镇煞石,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实在不行……就把这俩烫手山芋抛出去?就说一切古怪都源于这俩东西?把水搅浑?
就在她心思急转,几乎要绝望之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咦?李师兄?这是做什么?云师妹又犯了什么事,劳动戒律堂亲自来请?”
又是陆仁甲!
他提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茫然,恰到好处地挡在了云皎皎和那名戒律堂弟子之间。
那戒律堂弟子显然认识陆仁甲,眉头微皱,语气倒是客气了几分:“陆师弟。此乃戒律堂公务,有人举报云师妹此前私下售卖违规玉简,欺诈同门,数额巨大,需带回去问话。”
“哦?有这事?”陆仁甲一脸惊讶,看向云皎皎,“云师妹,你卖什么了?卖给谁了?骗了多少啊?”
云皎皎:“……”大哥你是来帮忙还是来补刀的?
那戒律堂弟子也被他这直白的问法搞得有点无语,干咳一声:“陆师弟,具体案情,需带回堂内细审。”
“审!必须审!”陆仁甲一拍大腿,义正辞严,“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过……”
他话锋一转,凑近那戒律堂弟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李师兄,你看今天这日子,小比正热闹,各峰长老和那么多外宾都看着呢,这时候把一个刚参加完小比、虽然表现……呃,独特了点,但也没造成啥实际损害的外门女弟子直接铐走,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戒律堂小题大做,或者……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呢?”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弟子们捕捉到关键信息。
“指使”二字,含义可就深了。
那戒律堂弟子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柳清歌通过关系向戒律堂施压举报云皎皎,这事他自然知道一二。平时也就办了,但此刻被陆仁甲当众点破,味道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还在小比期间,众目睽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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