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愈殿,位于外院丹器殿侧峰,终年笼罩在淡青色的生命灵雾之中。殿内阵法引动地脉生机,汇集百草精华,乃是外院疗伤圣地。
云皎皎被送入最内层的“乙木回春阁”。此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液态,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她被安置在一张由万年温玉与养魂木打造的云榻之上,数位灵愈殿资深执事与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如婴的老者——灵愈殿副殿主长青子,已守候在此。
长青子修为虽只是化神圆满,但精擅医道丹术,在外院地位超然。他先以神识仔细探查云皎皎体内状况,眉头渐渐蹙紧。
“外伤虽重,却非致命。经脉受损,法力枯竭,亦可缓缓调理。麻烦在于三点:其一,神魂受诡异阴影之力侵蚀,阴寒歹毒,如附骨之疽,寻常清心祛邪丹药难以根除;其二,体内有一股庞大精纯的水系本源之力,虽护住了她心脉根基,却因过度激发而略显躁动,与受损经脉冲突,加剧痛苦;其三……”长青子顿了顿,看向云皎皎紧握的左拳,那里隐隐有温润金光透出,“她手中紧握之物,散发着一股奇异道韵,似乎在自发对抗阴影侵蚀,调和那水系本源……此物不凡,亦是关键。”
他沉吟片刻,取出数枚不同色泽的丹药,以特殊手法化入云皎皎口中,又以金针渡穴之术,引导药力疏通淤塞经脉,护持神魂。随后,他吩咐执事弟子,取来“清心琉璃盏”与“养魂玉髓”,置于云榻两侧,持续温养其神魂。
“她伤势极重,且涉及特殊力量,需以温和手段徐徐图之,急不得。”长青子对闻讯赶来的传功殿玄微长老道,“至少要静养半月,方能初步稳定伤势,恢复意识。至于能否完全恢复,甚至因祸得福,就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与那奇异之物的护持了。”
玄微长老面色凝重,颔首道:“有劳长青师弟费心。此女乃持真灵云令的核心弟子,更牵扯到五行幻界中的异常变故,务必全力救治。我已命执法殿着手调查幻界异动,只是……”他目光微沉,“幻界内五行紊乱,天机混淆,回溯探查颇为困难。且她触发的是最高等保命传送,现场残留痕迹几乎被彻底破坏。”
两人交谈间,都未提及云皎皎的身份玉牌为何会触发最高等传送——这通常意味着遭遇了远超自身修为、且阵法判定无法抵抗的致命危机。五行幻界虽险,但对于化神后期修士而言,触发此等传送的情况也极其罕见。
“等她醒来,一切或可知晓。”长青子叹道。
……
就在云皎皎于灵愈殿深处昏迷疗伤之时,外院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甲字二号洞府,地下密室。
白玉阳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正盘坐在一座聚灵阵中调息。他面前悬浮着那枚暗红色的“噬灵古兽”令牌,此刻令牌光芒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显然反噬不轻。
阴影如同真正的影子般贴在密室角落的墙壁上,气息比平日更加晦涩。
“废物!”白玉阳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四射,一掌拍在身旁玉几上,玉几应声化为齑粉,“不仅让她逃了,还损失了‘千机引’和‘噬灵令’的部分本源!连她的沧溟真水都没碰到!我要你何用?!”
阴影沉默片刻,沙哑道:“公子息怒。此女手段超出预估,尤其最后关头,那真灵云令竟能引动保命传送阵法的核心秩序符文,强行稳定通道……此等能力,已非寻常弟子令所能解释。属下怀疑,她那枚云令,恐怕……并非普通的核心弟子令信。”
白玉阳眼神一凝:“你是说……”
“真灵殿发放的云令,分为三等。最下等为普通核心弟子令,银色云纹;中等为有望晋升真传的精英令,金色云纹;而上等……”阴影顿了顿,“据说唯有被殿内某些古老存在或隐秘传承选中之人,方能获得,令牌本身便是一件特殊法宝,蕴含莫测威能,数量极少。此女之令,金光内蕴,道韵独特,恐是上等!”
白玉阳闻言,脸色变幻不定。若真如此,事情就更加棘手了。动了一个持有上等云令的弟子,一旦被真灵殿高层追查到底,即便以他的背景,也难逃严惩。
“她必须死。”白玉阳眼中杀意更盛,却多了几分忌惮,“至少在查明她云令底细、以及她是否将幻界之事透露出去之前,必须让她彻底闭嘴!灵愈殿守卫森严,长青子那老东西又寸步不离,暂时无法下手。但……她总有离开灵愈殿的时候。”
“公子,幻界之事,执法殿已在调查。虽难有实据指向我们,但云皎皎重伤归来,本身就会引起注意。我们是否……暂避锋芒?”阴影谨慎建议。
“避?”白玉阳冷笑,“此刻退缩,反而显得心虚。碧落天水府的线索绝不能断,沧溟真水必须拿到手!既然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小比尚未结束,她重伤退出,积分自然作废。但按照规矩,因不可抗力重伤退出的核心弟子,可有一次申请‘殿内复核’的机会,由传功、执法两殿长老共同评估其潜力与贡献,决定是否保留部分奖励或给予补偿。她伤得越重,潜力受损越大,这‘复核’的结果就越可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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