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之桥尽头,光晕流转。
云皎皎一步踏出,周身新生的、带着雷火气息的云霞尚未完全收敛。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又一层奇异空间,而是一座宏大古朴的殿宇。
殿高百丈,四壁非砖石,而是不断流动的暗金色金属光泽,其上天然浮现着兵器交击、神通碰撞的古老浮雕,肃杀之气弥漫。穹顶镶嵌着无数星辰般的亮点,洒下清冷光辉。大殿中央,悬浮着数以百计的光团,每个光团中都包裹着一件器物——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钟、鼎、塔、印……形态各异,宝光流转,皆散发出强弱不一的灵压,最弱的也堪比元婴法宝,最强的几件,气息晦涩深沉,竟隐隐有灵性波动,似是通灵古宝!
“神兵殿。”一个铿锵如金铁交鸣的声音回荡殿中,“此地汇聚上古残器、法则投影、战意烙印。择一而战,胜之,可得其馈赠,亦可继续前行。败者,留印记于此,亦可退出试炼。”
选择?战斗?
云皎皎目光扫过那数百光团。考验的方式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感悟或承受,而是实战,且是自主选择对手(兵器)的实战。
她注意到,殿中已有数人在场,各自站在不同光团前,神情专注。赤发青年站在一柄门板宽的暗红巨斧前,战意熊熊;海域女修则对着一面水蓝波纹荡漾的古镜;更远处,那玄黄道袍的老者,正凝视着一尊土黄色的山岳大印。
每个人选择的兵器,似乎都与自身功法属性隐隐相合。看来,这选择本身也是一种考验——是否清楚自身道途,能否找到最契合的“磨刀石”。
云皎皎没有急于选择。她缓缓行走在光团之间,细细感应。
剑器锋锐,刀者霸烈,枪出如龙,戟扫千军……种种兵器的“意”扑面而来。她修炼云系功法,看似柔韧多变,与这些刚猛兵器不太契合。但经历了前四层的淬炼,尤其是第四层雷火炼真后,她的云,已非单纯的柔云。
“刚柔并济,变化由心。”她心中默念。云可柔如絮,亦可凝如钢;可随风化形,亦可聚而成兵!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一柄剑上。
并非实体剑器,而是一道青白交织、不断在“凝实”与“飘散”间变幻的光影。它时而如九天青云般缥缈无定,时而又凝聚出清晰锋利的剑形,剑身之上,隐有风雷纹路流转,更深处,似乎还包裹着一缕难以捉摸的……时光碎影?
此剑无名,光团旁的铭文只有四个古篆:“云幻·刹那”。
云之变幻,刹那芳华。此剑意,竟与她的道有七分契合,却又多了三分时空的玄妙与攻伐的决绝。
“就是它了。”云皎皎抬手,指尖轻触那青白光团。
“嗡——!”
光团骤然炸开,青白光芒充斥视野!下一刻,她已不在大殿之中,而是置身于一片无垠的云海之上。对面,一名身着青色广袖长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孩童又深邃如古井的男子虚影,手持那柄“云幻·刹那”,静静而立。
男子不言不语,只是抬手,一剑刺来。
动作并不快,轨迹清晰可见。但云皎皎却感觉周身空间仿佛被某种力量“迟滞”,自己的思维与反应都变慢了半拍!那一剑,看似简单,却锁定了她所有闪避的可能,更带着一种“无视防御、直指本源”的奇异道韵!
时间迟滞?因果锁定?
云皎皎心头凛然,不敢怠慢。身后法相瞬间与自身合一,九重云霭化作最贴身的战甲。她并指如剑,体内融合了雷火之力的云系法力奔涌,指尖云气凝结,化作一柄凝实无比的云光长剑,剑身亦有细微电弧跳跃。
她没有选择硬撼那带有时间玄妙的一剑,而是身形骤散!
云遁·千幻!
刹那间,云海上同时出现了数十个“云皎皎”的身影,每一个都气息真实,动作各异,或刺,或挑,或格,或闪!这是将云系身法运用到极致的幻身之术,结合了新悟的些许风雷之速,虚虚实实,难辨真伪。
青袍男子一剑刺穿了一个幻身,幻身如泡影般消散。他眼中无波,手腕一转,“云幻·刹那”剑身轻颤,发出清越剑鸣。
“嗡——!”
一圈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荡开。波纹所过之处,那些纷乱的幻身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纷纷溃灭!唯有一道身影,在波纹及体的瞬间,周身云甲光芒大盛,硬抗了这记范围性的“破幻”剑鸣,身形微晃,显露出真身。
“洞察本质,破妄归真?”云皎皎心中明悟,此剑灵影,擅破虚妄,直指本我。
青袍男子再次出剑。这一次,剑势变了。不再是单一的刺,而是化作漫天剑影,每一道剑影都飘忽莫测,仿佛融入了云海之中,又仿佛从四面八方、不同时空刺来!剑影之间,隐有风雷相随,更带着一种“岁月流逝、刹那芳华”的凄美与决绝。
云幻剑诀·刹那芳华!
避无可避!云皎皎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一味躲闪。她清叱一声,手中云光长剑光芒暴涨,剑势展开,不再追求云的变化无穷,而是将云的“聚散”之理,融入剑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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