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太庙惊魂夜,龙气衰竭悬一线
胤礽前线首战告捷,寂灭龙气损耗过巨,不得不闭关恢复。
京城骤现权力真空,隆科多深夜密会八王党余孽,太庙方向忽起血色浓雾。
张玄素拼死闯入地宫,骇然发现祖龙之气已被诡异血丝缠绕,竟如活物般搏动!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胤礽猛然呕出黑血,右眼剧痛如裂...
---
黑水滩一役的惨烈气息尚未被风沙完全吹散,清军大营内虽洋溢着初战告捷的振奋,却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士兵们清理着战场,将同袍的遗体与那些化为飞灰的活尸残迹分开,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焦糊和一种诡异的腐朽味道。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
胤礽端坐在铺着虎皮的帅椅上,眼眸紧闭,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那身玄色戎装之上,似乎还残留着动用寂灭龙气后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虚无波动。右眼的漆黑并未因胜利而消退,反而显得更加深邃,只是那深邃之中,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虚弱。左眼底的暗金,也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胤禛、费扬古以及几名核心将领肃立在下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亲眼目睹了皇帝陛下那如同神魔般的手段,挥手间湮灭强敌,但也隐约感觉到,陛下为此付出的代价,恐怕远超想象。
“陛下……”胤禛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担忧。
胤礽缓缓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滞涩,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无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力量透支后的空洞,“首战虽胜,不过挫其前锋。噶尔丹主力未损,邪魔根基仍在……不可大意。”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继续说道:“大军……按原计划,稳固营寨,深沟高垒。派出所有斥候,给朕盯死噶尔丹主力的动向。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朕需闭关半日,恢复元气。”胤礽睁开眼,那漆黑的右眼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期间,军务由抚远大将军费扬古暂领,胤禛从旁协助。营防由赫舍里·鹰全权负责。若有紧急军情……可破关禀报。”
“嗻!”
众人领命,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大帐,只留下胤礽一人。帐帘落下的瞬间,他挺直的脊背似乎微微佝偻了一下,右手猛地捂住胸口,一丝带着浓郁死寂气息的黑色血液,从他嘴角缓缓溢出。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缕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黑血,右眼之中闪过一丝凝重。
“寂灭龙气……反噬竟如此之烈……还是说,这片土地之下的龙脉,排斥朕的力量?”
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好,双手结印,试图引导体内那躁动而虚弱的龙气,同时沟通天地间残存的、属于大清国运的那部分龙脉之气,以期尽快恢复。
……
就在胤礽于前线勉力恢复、大军舔舐伤口之际,遥远的北京城,却因皇帝的远离和首战消息尚未传回,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与暗流涌动之中。
夜幕下的紫禁城,失去了主人的坐镇,虽依旧戒备森严,却仿佛少了那份镇压一切的龙威,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阴森。宫墙的影子在月色下被拉得老长,如同蛰伏的巨兽,窥视着其内的风云。
九门提督隆科多的府邸,密室之内。
烛火摇曳,将几张或阴鸷、或焦虑、或贪婪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除了隆科多,赫然还有两位本应在府中“静思己过”的八王党核心成员——廉亲王胤禩的母族代表,以及一位与胤禵交往密切的宗室贝子。
“消息确切?皇上……动用了一种闻所未闻的黑色力量,虽一举歼敌,但自身也似乎受了重创,至今闭关不出?”隆科多手指轻轻敲打着紫檀桌面,眼中精光闪烁。
“千真万确!”那宗室贝子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前线快马虽被龙骧卫严格控制,但总有缝隙可钻。黑水滩一战,陛下手段近乎妖魔,然则战后气息萎靡,军中皆见!此乃天赐良机啊,隆大人!”
胤禩的母族代表,一个干瘦的老者,则更为谨慎:“隆大人,皇上虽暂离,但龙骧卫掌控宫禁,赫舍里·鹰留下的人手看管极严,京营大部也被带走,我们……能动用的力量有限。”
隆科多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那笑容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力量?有时候,破坏远比建设容易。皇上倚重龙脉,视太庙祖龙之气为国本……若其根本动摇,前线那位,还能有几分力气折腾?”
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况且,我们未必需要亲自动手。‘窃运盟’……可是很乐意看到大清龙脉衰竭的。我们只需……行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密室内的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贪婪、野心以及对那神秘“窃运盟”的畏惧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了无声的默许。
就在这场密会进行的同时,位于紫禁城东南角的太庙,那供奉着清朝历代帝后神位、关乎国运的庄严之地,异变陡生!
今夜并非祭典,太庙周围理应寂静肃穆。然而,子时刚过,一股淡薄得几乎肉眼难以察觉、却带着浓郁腥甜气息的血色雾气,竟毫无征兆地从太庙核心区域——供奉神主的大殿以及其下的地宫位置,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雾气起初很淡,混在夜雾中难以分辨。但很快,那血色便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浓郁,如同泼洒的胭脂,迅速弥漫,将整个太庙建筑群笼罩在一片朦胧而诡异的血光之中!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血腥、檀香和某种**气息的怪味!
“怎么回事?!”
“太庙……太庙冒红烟了!”
值守的太庙守卫和附近的龙骧卫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这骇人的景象,顿时一阵大乱!负责留守京师的龙骧卫副统领闻讯大惊,立刻率人试图冲入太庙查看,然而,那血色浓雾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凡是靠近的兵士,皆感到头晕目眩,气血翻腾,内力稍弱者甚至直接呕吐倒地,根本无法深入!
“快!快去禀报张天师!快去坤宁宫禀报皇后娘娘!”副统领强忍着不适,嘶声吼道,自己则组织人手,试图在外围结阵,阻止雾气进一步扩散。
……
钦天监内,正于观星台打坐,心神不宁的张玄素,几乎在血色雾气出现的瞬间便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冲到栏杆边,望向太庙方向,只见那边血气冲天,隐隐与星空中黯淡摇曳的紫微星相互呼应,大凶之兆!
“不好!祖龙之气!”张玄素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其他,抓起拂尘和随身法宝,身形如鹤,直接从那高高的观星台上一跃而下,脚尖在几处殿宇飞檐上轻点,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太庙!
赶到太庙外,看到那浓郁的血色雾气和张皇失措的兵士,张玄素心沉到了谷底。他掐指一算,又观察雾气形态,失声道:“这是……‘秽血逆元阵’!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污浊龙脉根本,釜底抽薪啊!”
他不敢迟疑,对龙骧卫副统领喊道:“守住外围,任何人不得靠近!贫道进去看看!”
说罢,他口诵净心神咒,周身泛起一层清蒙蒙的微光,护住己身,毅然决然地冲入了那令人窒息的血色浓雾之中!
一入雾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声音被隔绝,只剩下血液流动般的汩汩异响在耳边回荡。那腥甜**的气息无孔不入,不断侵蚀着张玄素的护体清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以拂尘开路,道法尽展,艰难地辨认方向,朝着地宫入口突进。
越靠近地宫,血气越浓,阻力越大。他甚至能看到雾气中偶尔凝聚出的、扭曲痛苦的人形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
终于,他冲到了龙爪槐下的地宫入口!那机关已然洞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光正从下方汹涌而出!
张玄素一咬牙,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地宫之中的景象,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道士,也骇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原本应该紫金闪耀、磅礴威严的祖龙之气,此刻体积缩小了近三分之一,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而更可怕的是,无数细密如蛛网、殷红刺眼的血丝,如同活物的血管般,从地宫四面八方蔓延而来,死死地缠绕在祖龙之气上,甚至如同根系般扎入了其内部!
这些血丝在有规律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从祖龙之气中抽取出一股精纯的紫金能量,通过血丝网络输送到未知的远方!而祖龙之气本身,则在痛苦地微微颤抖,原本纯净的能量核心,已经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并且,那被缠绕的部分,竟然如同血肉般,在跟随着血丝的节奏,一起缓缓搏动!
它不再像是一团纯粹的能量,更像是一个被无数寄生虫寄生的、垂死的……活物!
“孽障!安敢如此!”张玄素目眦欲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祖龙之气的哀鸣与急速的衰败!照这个速度,根本等不到陛下回援,大清的龙脉根基就要被彻底污染、吸干!
他立刻盘膝坐下,不顾自身损耗,手掐法诀,口诵《太上救苦经》,周身清光大盛,试图净化那些邪恶血丝,稳固祖龙之气。
然而,他的道法清光刚一接触那些血丝,就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引发了剧烈的反应!血丝猛地收缩勒紧,祖龙之气发出一阵剧烈的痉挛,更加庞大的能量被强行抽走!同时,地宫四周墙壁上,那些血丝源头处,传来一阵低沉而充满恶意的狞笑,反震之力袭来,张玄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
这阵法,不仅歹毒,而且布阵之人的力量,远在他之上!他根本无法强行破除!
……
几乎就在张玄素吐血的同时。
远在数千里之外,西北清军大营,中军帐内。
正在闭关,勉力调和体内寂灭龙气的胤礽,猛地身躯剧震!
“噗——!”
一大口粘稠的、蕴含着浓郁死寂气息的黑色血液,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狂喷而出,将他面前的虎皮染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紧接着,一股源自灵魂本源、与太庙祖龙之气休戚与共的联系,传来了如同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他的右眼,那沉寂的漆黑深渊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滔天巨浪,剧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眼前一片血红,几乎让他瞬间昏厥!
他死死捂住剧痛欲裂的右眼,另一只手支撑着几乎要垮掉的身体,苍白如纸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极致痛苦、震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太庙……祖龙……!!”
他咬着牙,齿缝间渗着黑血,一字一句,如同濒死凶兽的咆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支撑着他寂灭龙气、维系着大清国运的根本,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被污染!
京城……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前线强敌环伺,自身力量反噬未平,而后方根基,却已被人掏心挖肺!
内外交困,真正的绝境,似乎在这一刻,才刚刚露出它狰狞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