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忽然想起初见那日,王爷曾说的一句话: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已是世间绝色。
霎时间,脸上滚烫如烧,终于明白了那句戏言背后的深意。
而心底深处,早已悄然种下期盼。
“幼薇……等您回来。”
赵寒心情畅快,身形如电,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正值寅时初刻,夜幕浓重。
他孤身离城,不带一人,甚至连海波冬也未曾召唤。
如今他已入天象之境,战力冠绝当世,多一人同行反而碍事。
留海波冬镇守王府,反倒更为稳妥。
此举用意昭然: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若他所料不错,眼下王府四周,早已布满各路耳目。
若是由自己大张旗鼓带兵前往,那这番谋划便全然落空。
已然暴露的暗棋,还谈何奇袭?
而今赵寒孤身一人,连夜潜入北苍关,荒州大军纹丝未动,外界势力绝难察觉其中玄机。
届时只需执掌三万早已枕戈待旦的青铜军,便可一举杀敌个措手不及。
这三万兵马,皆是从归附的草原残军中千挑万选而出的精锐之师。
在名将统御之下本就骁勇难挡,如今再由赵寒亲自统领,更如虎添翼。
身负“草原女王”、“草原之主”与“长生天眷顾”三大命格,其战力之强,几乎无法估量。
纵是在广袤草原之上,抗衡十万铁骑亦不在话下。
赵寒眸光冷厉,杀意隐现。
此番出征,他不仅要彻底掌控乌蒙草原,更要一鼓作气打通北莽门户,让那些觊觎荒州的人明白——此地不容轻辱!
与此同时,
乌蒙草原腹地,
一座座部落大帐连成一片,帐内喧声四起,火药味弥漫。
“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搞什么联盟!现在呢?还不是像羊羔一样被人追着砍!”
一名部落首领拍案怒吼,矛头直指联盟大首领呼延大山。
此时的呼延大山面色阴沉。
冉闵横扫八部,血洗草原,令他威望大跌,大首领之位也摇摇欲坠。
若非那支杀神之军仍在草原游弋,各部早分道扬镳。
他猛然站起,冷声喝道:
“若不联合,你南利部怕是早已被灭族!咱们一个个分开,只能任人宰割!”
声音如雷,压下全场嘈杂。
“谁想给北莽或蒙元当走狗,现在便可滚出去!我呼延大山绝不挽留!”
众人顿时哑然。
乌蒙诸部所求,不过是一方自在天地。
在这片草野上称王称霸,何等逍遥?
一旦依附草原王朝,不仅得做炮灰,往后的快活日子也到头了。
正因如此,他们宁愿抱团取暖,也不愿低头称臣。
当然,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低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毕竟,活着,总比埋进黄土强。
南利部首领低声道:“可眼下怎么办?”
“眼下虽暂无刀兵临头,但冉闵如幽魂般游走不定,我们几十万人挤在一起,又能撑几日?”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病。
数十万人口,加上数不尽的牲畜,每日消耗惊人。
这片草场已被啃食殆尽,再不转移,迟早断粮。
继续耗下去,不战自溃。
更糟的是,人心已乱。
已有小股牧民趁夜遁走,生怕哪天一觉醒来,便见屠刀加颈。
呼延大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如今唯有主动出击。”
“你们听着,冉闵转战十日,纵然铁骑凶悍,也必疲惫不堪。
此前连破八部,他自己也有折损,并非不可战胜。
我估算,他兵力最多不过两万。”
“我们可以分兵两路!”
“一路四万骑兵在外巡查警戒,另一路四万留守营地,互为犄角。
一旦某部遇袭,立刻驰援。
每日稳步推进,只要抵达下一片丰茂草原,便能喘息休整,与他对耗。”
“我已派人联络北莽王庭,只待他们出兵,我们便可联手,将这个饿疯了的疯子葬身于草原深处!”
他眼中寒光闪动,杀机毕露。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权衡。
这计策确有可行之处,但关键在于——谁愿率四万骑兵外出巡防?
冉闵之名早已令人闻风丧胆,哪怕以四万对两万,也没人敢轻易冒险。
谁都清楚,出外巡查的部队,才是最危险的那一支。
呼延大山目光逐一扫过各部首领。
那些人纷纷低头,有的望天,有的看地,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心头火起,却强压怒意,深吸一口气道:“罢了。”
“既为大首领,自当率先垂范。
此次巡查,由我呼延部担下主力。
但我部仅有两万铁骑,另需一万由你们共同抽调。”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两万而已。
各家匀一点,便能凑齐。
真正要紧的,是不必亲自涉险。
眼看呼延大山主动揽下这送命般的差事,
各部头领脸上纷纷浮现出笑意,齐声高喊:“大首领果然高瞻远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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