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公然亮出,意味再明显不过——你逍遥王府纵然势大,可比得上当年六国之强?
“放肆!”
“王爷大婚吉日,岂容你在此撒野!”
李痕怒目圆睁,厉声喝止。
却被人轻轻按住了肩膀。
荀彧缓步而出,登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这位荒州州牧平日深居简出,行事低调,但朝野上下皆知他才略过人,荒州能有今日之气象,实赖其力。
他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若我没记错,我家王爷成婚,并未向北凉世子下帖相邀。”
“既非宾客,擅自闯府,依我离阳律例,家主有权诛杀!”
语出如石落深潭,激起千层浪。
那个“诛”字,说得轻描淡写,却裹挟着凛冽杀机。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文官,竟有如此胆魄!
徐丰年眸光一缩,冷声道:“你敢动手?”
“有何不敢?”
王府护卫齐刷刷拔刀出鞘,寒刃林立。
老黄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挡在徐丰年前头。
徐丰年却勃然大怒,指着荀彧喝道:
“区区幕僚,也配与本世子对话?”
他转头看向赵寒,指望对方出面压阵,可赵寒只是静立原地,神情漠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知道,自有荀彧应对。
荀彧面色如常,继续道:
“本官乃天子亲封的荒州牧守,而世子并无朝廷职衔。
依律,当众羞辱命官者,斩!”
又是一个“斩”字出口,如同惊雷炸响。
人群心头猛颤,气氛愈发压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徐丰年气得面皮直跳,咬牙道:
“好!好得很!”
“想不到这逍遥王府,竟能聚拢如此多巧舌如簧之徒。
也罢,本世子今日不谈旁的,只来见识见识,这逍遥王究竟有多大的威风,竟敢违抗圣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荀彧淡淡回应。
徐丰年扫视四周,仰天大笑:
“那本世子便与你掰扯清楚!”
“当初圣上赐婚,将我大姐二姐许配赵寒,可圣旨尚未履行,他便接连纳妾,此举岂非视君命如草芥?”
“如此狂悖之人,还敢提什么离阳法度!”
“你不单藐视天子,更是将我北凉王府置于何地?我北凉金枝玉叶下嫁于你,你不感恩戴德,反倒三心二意,广纳姬妾,莫非真当我北凉女子配不上你这王府门槛?!”
越说越激昂,仿佛自己已站在道义之巅,正气凛然。
末了更是撕去伪装,振臂高呼:
“若我是赵寒,此刻就该自缚双手,背负凉刀,亲赴北凉请罪!或许我北凉还能网开一面,饶你这一次失礼之罪!”
言毕,满场死寂。
众人屏息凝神,心中雪亮:这无法无天的北凉世子,根本就是冲着找茬来的。
自缚请罪?亏他说得出口!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他不过是恼恨赵寒纳妾,想借题发挥,抢占大义名分罢了。
荀彧眼中怒意渐浓,声音冷若冰霜:
“颠倒是非,信口雌黄!”
“圣上赐婚,我家王爷早已备齐聘礼,只等迎娶两位郡主。
可你北凉那边,一人失踪,一人远游求学,屡屡拖延,至今未果。”
“如今反来倒打一耙,污蔑我家王爷?”
“恰巧今日,奉旨前来的李公公也在场。”
他转身望向李公公。
李公公顿时苦了脸,恨不得缩进人群里,却被当众点名,躲无可躲。
荀彧沉声问道:
“敢问公公,若北凉迟迟不肯出嫁,我家王爷是否就得孤老终生,不得婚配?”
李公公战战兢兢,不敢有半句虚言:
“自然不必……陛下对王爷纳妾一事早有首肯,特派咱家前来宣旨赏赐。”
这话他不敢乱编。
毕竟先帝早颁明诏,天下皆知,妄言可是要掉脑袋的。
哪怕他不愿得罪北凉,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徐丰年面色铁青,恨不得当场将那冒出来的李公公毙于掌下。
一句话便将他先前的气势尽数瓦解。
荀彧眸光如霜,语气冷得仿佛结了冰:
“为我赵氏绵延血脉,乃北凉王应尽之责,责无旁贷。
如今王府百般推托,莫非是盼着皇族子嗣凋零?此心何居?细想之下令人寒心!”
“莫非北凉意图不轨,妄图百年之后取我赵氏江山而代之?”
“其心险恶,天理难容!”
他声如惊雷,一字一句砸在人心头。
局势瞬间翻转,道义全然落在对方一边。
徐丰年额头渗汗,脸色发白,心中惊惧不已。
哪怕他再糊涂、再骄纵,也明白若真被扣上这顶帽子,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终于看清——
论唇枪舌剑,十个自己也不是眼前这老臣的对手。
再争辩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全是污蔑!荒谬绝伦!”他强撑底气怒吼,声音却已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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