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身披赤甲,光芒流转,内息运转霸道至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令人不寒而栗。
“一日!”
“只需一日,我必破你拒北坚城!”
“只需一日,我将率军踏平北莽,屠戮众生!杀戮何其美妙,我相信荒州儿郎定会像当年我刺杀拓跋春隼时那样,尽情享受这份快意!”
这一刻,拓跋菩萨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属于凡人的情绪——那是愤怒,也是震动。
最有可能继承自己衣钵的拓跋春隼,竟命丧此人之手。
刹那间,军帐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那孩子骑在自己肩头,小手指着沙盘上的山川河流,睁大眼睛问这问那。
从襁褓到少年,每一个成长的瞬间他都亲眼所见。
纵使自认木讷寡言,陪伴之时有限,可父子之间的情意早已深埋于血脉之中,无需多言,战场相望,便是彼此最重的誓言!
悲恸如潮水般漫上他的面容。
赵寒从阵后缓步而出,轻笑一声,对着身旁神色微凝的李淳罡与南宫仆射说道:“老剑神或许不知,这位冉闵表面只是寻常将领,实则一旦动怒,其狠厉决绝,连北莽那些嗜血之徒也难望项背。
更难得的是……”
南宫仆射眸光微闪,低声追问:“哪一点?”
“他言出必行,从不虚言。”
“说一日破城,便绝不拖到第二日。”
“说屠尽敌军,就一个不留!”
南宫仆射默然。
李淳罡捋须一笑,目光再次落在城下那道身影上,眼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欣赏。
王爷如此器重之人,能在众多悍将中脱颖而出,一字一句皆透着属于自己的铁律之道,远超常人境界。
若非逍遥王麾下英才济济,称其为一代军神,亦不为过。
号角声起,战鼓震天,旌旗猎猎指引方向。
攻防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城头之上,拓跋菩萨双目如刀,恨不得倾尽毕生修为,在千军万马中取冉闵首级。
可惜,他不能。
此刻他必须全神戒备,盯紧那个对手。
双臂尽失,哪怕对方只是一掌袭来,他也再无余力扭转局势,连稍作抗衡都成奢望。
残缺之躯,终究是桎梏。
念及此处,心头恨意翻涌。
“战!”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北莽大军全面进入防御状态。
此地地势陡峭,只需将箭矢或滚石推下,便可造成极大杀伤。
除非对方拥有神弩,否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靠近城墙半步。
种神通率部巡视防线,原本紧绷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果然如他所料,敌军毫无突破口,那些飞来的零星箭矢即便能抵达城头,也早已力竭,连藤甲都无法穿透。
战场上,箭矢之威不在蛮力,而在自高空坠落时借势而下的冲击。
守城一方居高临下,本就占尽优势,箭雨倾泻如同天罚,威力倍增!
不错,通常确是如此。
除非……
遇到的是逍遥王的神弩营!
轰——!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城墙上顿时惨嚎四起,砖石崩裂,烟尘滚滚。
其中一支巨弩直扑拓跋菩萨面门,他仓促以气劲硬撼,爆裂之声响彻耳畔,整个人不由后退半步。
心头一凛:这一击之力,竟近乎宗师之境!
若任其持续压制,防线迟早被撕开缺口。
他立刻引动煞气,二十万将士的杀意汇聚于一体,不仅强化自身,也将整支军队的战力推向巅峰。
“杀!!”
刹那间,北莽士兵如同陷入狂化,力量暴涨,伤痛全无,疲累尽消,宛如不死之躯。
一个时辰过去。
城墙之下尸骸堆积如丘,九成以上皆为北莽士卒。
因城头行动不便,死尸往往被推落而下,反倒成了阻挡敌军前进的一道屏障。
种神通两度领兵出击,皆被逼退回城。
纵有城墙掩护,面对坚不可摧的青铜军、两侧夹击的龙象与先锋部队,仍是毫无招架之力。
刚一露头,便遭迎头痛击,折损精锐数千。
“军神,眼下如何是好?”副将急声询问。
“再战!”种神通沉声道,“这一次我亲自出手。
不能再这般僵持下去。
逍遥王按兵不动,分明是要牵制于我,逐步蚕食战局,岂能遂其所愿!”
“遵令!”
号令再起,种神通再度杀出。
此次有煞气加持,北莽士卒气势如虹,战力飙升。
先前战术已然失效——敌人虽强,但如今硬碰硬,即便取胜,己方亦将元气大伤。
李存孝与冉闵迅速腾空,紧急调度兵力后撤。
整整一个时辰的猛攻,最终仍未能突破核心防线,战线重回原点。
“军神无敌!”
“不愧是我军脊梁,一出手便逼退强敌!”
“拒北城易守难攻,若非当年北凉王主动让出,咱们五十万大军想踏进一步,怕是要付出十万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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