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守,北凉三州将再无屏障。
百姓只能在敌骑之下瑟瑟发抖,任由屠刀落下,尸横遍野。
逍遥王府内。
赵寒的书案上,堆满了自北凉传来的密报。
屠城细节,一字未删,尽数呈于眼前。
平日沉稳如渊的赵寒,此刻双眸之中竟浮现出罕见的杀意,浓烈得几乎化不开。
“好啊……这些北莽蛮子,真是好得很!”
他声音低沉,却似冰刃割喉。
殿中文武皆默然肃立,眼中怒火翻涌。
屠城已是惨事,若只是战乱杀戮,尚可归于兵戈无情。
可虐杀妇孺、焚尸取乐,这已非战争,而是泯灭人性的暴行!
便是当年冉闵踏平草原,也未曾如此残暴。
他所行乃是征伐,而非凌辱。
荒州与北凉素有嫌隙。
可那不过是庙堂之争,与黎民何干?
百姓手无寸铁,耕田度日,何罪之有?竟遭此荼毒。
赵寒心头怒焰滔天,几乎按捺不住亲提长枪,直捣北莽王庭。
“李存孝。”
“末将在!”
“即刻点齐三十万大军,火速驰援怀阳关!本王亲自挂帅,这一战,我要让北莽人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话音落下,满殿寒霜。
李存孝抱拳领命,眼中战意与杀机交织,凛然如刀。
“遵令,王爷!”
他转身大步而出,甲胄铿锵。
赵寒闭目片刻,深深吸气,才将胸中狂澜般的杀意缓缓压下。
幸而早有预料——前些日子接到拒北城陷落的消息后,他已命冉闵率两万墨甲龙骑先行北上,此刻应已抵达淮阳关一线,暂阻敌势,尚可支撑。
他抬手一挥,声如寒铁:
“逍遥王府全面动员,备战令即刻下达!此战,我不但要救下北凉三州,更要将北莽贼寇斩尽杀绝,片甲不留!”
“谨遵王爷号令!”
王府上下,瞬间进入战时之态,运转如雷霆奔走,前所未有的高效与决绝。
与此同时,正在边境与离阳大将顾剑棠对峙的北凉主力,也终于收到了三城沦陷、百姓遭屠的噩耗。
军帐之中,众将震惊,怒不可遏。
“该死!北莽背信弃义,竟敢屠我城池!”袁左宗怒吼出声,拳头砸向桌案,眼中血丝密布。
徐丰年亦沉默攥拳,脸色阴沉。
然而不过片刻,他冷哼一声,语气陡转:
“若非拒北城那群顽固老卒死战不降,激怒敌军,又怎会牵连无辜百姓受此劫难?”
到了这般地步,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误判局势、弃守要害。
推责于死者,总比动摇军心来得稳妥。
诸将闻言,虽怒火未消,却也只能低头不语。
唯有李义山静坐一旁,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他早有预感,北凉不过是被抛弃的棋子,先前所谓北莽会善待边民,不过是一场安抚人心的空话罢了。
可当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
便已明白军心浮动到了何种地步。
此刻,必须有人挺身而出。
李义山冷眼环视四周,声音如霜:“事到如今,再谈退路已无意义。
眼下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攻破离阳皇都,把天下握在自己手中,再来和那些背信弃义的北地权贵清算旧账!”
“若此刻回头返守北凉,前有追兵,后无归途,便是自寻死路!”
众人默然,心中五味杂陈。
虽有不甘,却也清楚,李义山所言句句属实。
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退路。
“杀进去!”徐丰年霍然起身,眼中寒光迸射,“只要击溃顾剑棠的防线,离阳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那位靠弑兄上位的新君不是要御驾亲征吗?那就让他头颅落地,祭我北凉英魂!”
话音未落,帐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斥候高声禀报:“启禀王爷,急讯!”
“讲。”
“离阳大将军顾剑棠回话了,愿与王爷一见。”
“何时何地?”
“一个时辰后,前方城中一家饺子馆。”
“他还说……若王爷亲自请他吃一碗饺子,就算背叛离阳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徐丰年与李义山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读出决意。
“去。”徐丰年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与此同时,怀阳关上。
城楼之上人影攒动。
来自北凉三州的地方戍卒齐聚于此。
这些人平日里未曾受过严训,战力有限,不少甚至尚未成年,但此刻人人挺直脊梁,目光如铁。
人数逾万。
统领军务的最高官员,竟是上阴县县令林封。
其余将领,或畏战避逃,或早已弃城而去。
而除这些士卒之外,更有众多手持刀剑的江湖豪客自发前来助阵。
他们不为名利,只为道义而来,其中不乏登峰造极的宗师人物。
武帝城于新郎正率弟子在外历练,闻讯连夜奔赴至此;
轩辕青锋亦携轩辕世家旁支子弟赶到,白衣猎猎,风姿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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