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兵捏着他脸颊,哈哈大笑:
“叫爹!快叫爹!”
“以后我们都是你爹,一下子多了十几个爹,高不高兴?”
那稚嫩的孩童仿佛被激怒,突然张口咬向对方手指,虽被重重甩倒在地,却仍挣扎着爬起,嘶声怒吼——
未曾出口的话语,淹没在一片狂笑声中。
他猛然抬头,双眼如燃着血火。
一口狠狠咬在那北莽士兵的手臂上,牙关紧闭,仿佛要将这仇恨尽数碾碎进骨肉之中。
“你们这些野兽,也配当我爹?!”
那士兵痛得闷哼一声,脸色骤变。
四周同伙的讥笑却像刀子般扎来——竟被一个北凉娃娃伤了,还是个瘦弱孩童,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羞怒翻涌,他一脚踹出。
“军爷饶命!求您开恩啊!他还小,不懂事!我这就脱,我这就顺您的意!”女人嘶声哭喊,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
话音未落,便被一脚踢飞出去,撞在断墙上,再无声息。
那士兵狞笑着,反手一掌掴向男孩头顶。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
孩子的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骤然爆裂,红的、白的四处飞溅,有几滴沾上了施暴者的面颊,顺着嘴角滑下,腥热未干;还有些洒落在远处女人的衣襟之上。
“啊啊啊啊——!!!”
她仰天惨叫,十指深深插进发间,双目圆睁,几乎要从眼眶中挣出,整个人濒临癫狂。
可还没等她爬起,又有人一把将她拎起倒吊,像是拖一头待宰的牲畜。
猖狂的笑声在街头回荡,一道道身影围拢上来,目光如狼似虎。
这般惨景,不只是这一处。
整座青山城,处处皆是如此。
北莽士卒如疯犬般肆意宣泄着心底的暴虐与嗜杀之欲。
在他们眼中,这些离阳百姓不过是草芥蝼蚁,连人命都不算。
种神通立于城楼高处,身后跟着一众北莽将领,冷眼俯瞰全城。
烈火燃烧,哀嚎遍地,他们却神色漠然,眸光冰冷,甚至隐隐透着满意。
“好!士气正盛!”
“这才是我北莽儿郎应有的模样!”
“经此一役,便是直面逍遥王铁骑,亦能横扫千军!”
诸将纷纷应和,眼中凶光闪烁。
一名副将上前禀报:“大将军,过青山城后便是怀阳关。
据探马回报,北凉境内已有不少散兵游勇正往那边集结,似有抵抗之意。”
种神通冷笑一声,不屑摆手:
“没了北凉主力,一群乌合之众,何足道哉!”
“传令下去,今夜任由将士们尽兴,明日养足精神,直扑怀阳关!”
“待踏平荒州,往后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快活享乐!”
三日连屠三城,数十万生灵涂炭。
这一场血腥洗劫,早已点燃了北莽大军的凶性,如今人人战意沸腾,哪还愿再多耽搁?
但他心中清楚,目标从未改变——
毁灭荒州,彻底斩断北凉脊梁!
“遵命,大将军!”
众将抱拳退去。
而此时,北莽屠城的消息已如狂风席卷四方。
所到之处,民心动荡,义愤填膺,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
此刻的北凉,已然陷入一片混乱。
流民如潮水般涌向各处,携老扶幼,哭声震野。
北莽三城血案的消息,在幸存者断续的哭诉中传开,每听一句,人心便寒一分。
那三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只剩焦土与尸堆。
婴儿被挑于枪尖取乐,妇人遭辱后焚烧于街市,老人跪地求饶仍被乱刃分尸……种种行径,禽兽不如!
百姓们咬牙切齿,悲怒交加。
“这些北莽狗贼,简直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怎么连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天理何在?!”
“为何没人拦住他们?北凉军在哪?拒北城怎会轻易失守?”
恐惧与仇恨交织成网,笼罩在整个北凉上空。
凉州百姓纷纷逃往陵州、幽州,只为寻一线生机。
他们曾把希望寄托在北凉将士身上,更寄托在徐丰年这个名字上。
起初,众人以为只是突袭所致,尚存侥幸。
直到那个消息传来——
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徐丰年已废北凉国号,改称大凉,亲率四十万大军挥师皇都,清凉山上下人去楼空,王府封门落锁,不留片瓦!
这意味着——
整个北凉三州门户洞开,毫无防备,任由北莽铁蹄长驱直入!
刹那间,万念俱灰。
原来他们从来不是子民,而是弃子。
是那位“王爷”为逐帝王梦,随手舍弃的蝼蚁。
漫天怒骂随风而起,撕裂苍穹——
“徐丰年!你愧对北凉百姓啊!”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忍心让万千黎民沦入地狱!”
“若老王爷泉下有知,定当被你气得掀棺而起!”
“老王爷,您睁开眼瞧瞧吧!看看您那引以为傲的儿子,究竟干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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