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军心、安葬先王、防备北莽、伺机复仇……桩桩件件,皆不容有失。
“王爷,请安心离去。
属下定竭尽全力,辅佐世子,护我北凉江山。”
不久之后,
整个北凉披上素缟。
消息传开,举境震动。
北莽边境,
杀气弥漫,寒风凛冽。
一队队铠甲鲜明、神情肃杀的士兵持枪列阵,将边关守得滴水不漏。
徐啸身亡的消息,也如疾风般传至此地。
将军府内,
种神通瞪大双眼,盯着面前的探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徐啸死在离阳皇宫?!”
片刻后,他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一把揪住探子衣领,厉声喝问:“你可知谎报军情该当何罪?若敢欺我,定斩不饶!”
那探子浑身发抖,却激动得语无伦次:“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消息由离阳快马昼夜兼程送来——徐啸遭皇帝调集大军围杀于藏龙山,力竭而亡,尸骨无存,首级悬于宫门示众!”
探子眼中燃着兴奋的火光。
北莽与徐啸缠斗多年,早已视其为心头大患。
正是这个男人,一次次挡住南侵之路,让北莽寸步难进。
而现在——
那个不可一世的北凉王,终于死了!
种神通仰天大笑,声震屋瓦。
“好!死得好!离阳皇帝昏聩无道,竟亲手诛杀这等擎天支柱,简直是助我北莽一臂之力!”
“立刻再查探军情,务必确认消息真假!”
他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道压抑着激动的低沉嗓音:
“不必再查了……”
“整个北凉,已尽披麻戴孝。”
种神通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看似寻常农夫的粗布汉子大步跨入将军府门——正是北莽军中至高无上的战神,拓跋菩萨。
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里,也难掩一丝灼热。
“军神驾到!”
种神通霍然起身,声音发颤:“徐啸既亡,此乃千载良机!末将即刻调兵遣将,趁势叩关北凉,踏平边城!”
热血冲顶,他几乎站立不稳。
北莽百年宏图,眼看就要在他手中实现,这份功业,足以名垂青史。
可拓跋菩萨却轻轻摇头:
“不可急进。”
“徐啸虽死,北凉铁骑仍在边境枕戈待旦。
悲愤之师,往往更为悍勇。”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别忘了——他是怎么死的?被谁所杀?”
种神通先是一怔,随即双眼骤亮:“你是说……”
“正是。”拓跋菩萨唇角微扬。
天下没有永远的敌手,只有不变的利益。
北莽与北凉缠斗数十载,血染边疆,可若面对共同仇敌,未必不能携手并肩!
“速请陛下定夺!”
“我北莽崛起之机,就在眼前!”
……
北莽王城,巍峨宫阙隐现寒光。
甲胄森然的禁军扼守要道,暗影深处更有数不清的强者潜伏,气息如渊,杀机暗藏。
此处之险,不逊离阳皇庭。
这座崛起于草原的帝国,虽立国不过百余年,却如烈火燎原,气势正盛。
此刻,金殿之上。
群臣面色欣然,喜形于色。
徐啸死了!
消息传回当日,朝野震动,百姓相庆。
多年以来,那位北凉王如同巨岳横亘在北莽南进之路,压得举国喘不过气来。
他挡住了征伐的脚步,
也拦下了辉煌的曙光。
如今,山崩了。
端坐龙椅的女帝神情微动,眼中掠过一丝复杂。
早年她曾与徐啸有过一面之缘,也曾暗中招揽,许以共治江山。
谁知今日竟闻其死讯。
片刻后,那抹怅然悄然敛去,唇畔浮起一抹真实的笑意。
“好!”
“这是今年最令人振奋的消息。”
清冷之声响彻大殿,百官俯首跪拜。
种神通高声疾呼:“此乃天意眷顾北莽,护佑陛下万寿无疆!”
女帝笑意更深。
她环视群臣,缓缓开口:“如今局势变幻,诸卿以为,我朝当如何应对?”
拓跋菩萨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此前离阳祭天之际,八龙争位,乱象初显;而后皇帝亲下令围剿北凉王,父子相残,君臣反目。
臣斗胆恳请陛下修书一封,直送北凉!”
众人皆是一愣。
原本以为他会主张挥军南下,直取边关。
谁知竟是如此奇策。
但转念细想,不少人眼前顿时一亮。
“妙啊!”
“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徐啸死于离阳皇帝之手,北凉世子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若陛下亲笔致意,示以结盟之诚,或可不动刀兵,借势而入离阳腹地。”
“更何况,离阳老帝将朽,一旦崩殂,必生内乱。
届时我们与北凉世子约定瓜分疆土,便可兵不血刃踏入中原!”
朝中重臣纷纷附和,越说越是激动,句句皆点中要害。
拓跋菩萨默然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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