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厉气息横空镇压,那黑芒瞬间停滞于半空,现出原形:竟是一枚长约寸许的血针!
入宫禁武,兵器不得携带,此物显然藏于体内,借脏腑蠕动送入口腔,伺机发动。
老皇帝脸色剧变。
并非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而是因为他终于确认——“你根本不是徐啸!”
他双目如刀,死死盯住眼前这张与徐啸毫无二致的脸,眼中怒焰几欲焚天。
假的!彻头彻尾的替身!
他被愚弄了!
先前谈及旧事,此人应对如流,几可乱真;可一旦触及吴素之秘,破绽立现,只得铤而走险,悍然出手。
显然,真正的徐啸从未向这替身透露那段过往。
刹那间,冷笑响起。
那“徐啸”脸上再无恭敬,嘴角扬起讥诮弧度,笑声猖狂而不加掩饰,仿佛撕下了最后一层面具。
“王爷早就离开京城了,赵礼,你这蠢材,真当王爷会跟你一样愚蠢么?”
老皇帝咬牙切齿地怒吼:
“徐啸现在在哪?!”
“赵礼,你也别妄想了。
你跟我在这儿耗了这么久,王爷早已经回到北凉。
你给我等着,等你断气那天,我北凉铁骑定要踏平这皇城!”
那替身放声狂笑,嘴角不断涌出黑血。
这是徐啸多年暗中培育的影子,靠着秘法改换容貌,再以无数心血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只为今日替死。
可惜撑不了太久,否则徐啸根本不必亲自踏入祭天大典。
这人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代他赴死。
老皇帝气得面皮抽搐:“好!好得很!”
“多年不见,你徐啸果然早有谋划,连朕都被你耍得团团转,真是本事不小!”
“来人!把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他暴跳如雷,被欺骗的怒火几乎将理智烧尽。
那替身仍在大笑,鲜血混着黑沫从口中喷溅而出,染红了殿前石阶,场面可怖。
“没用的……没用的……你就等着离阳覆灭吧!”
老皇帝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
“你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传令下去!北凉王入宫行刺,图谋造反,现已逃出京城,务必不惜一切代价缉拿归案!若敢反抗,当场格杀勿论!”
“命龙虎山与顾剑棠立即出手!”
他神色阴鸷,虽因受骗而震怒,却并未慌乱。
这场祭天,他早已布下重重杀局,京畿四周早已密布耳目与死士!
召徐啸进宫不过是一环,如今棋败,便以强兵镇压!
徐啸想安然返回北凉?绝无可能!
深吸一口气,老皇帝强行压下心头怒焰,忽然想起什么,转向身旁一名近侍太监:
“去,传逍遥王进宫。”
那太监躬身领命,匆匆离去。
可不到片刻,又仓皇折返,声音颤抖:
“启禀陛下,方才逍遥王派人送来奏折,说是荒州急报,北莽大军压境乌蒙草原边境,他已星夜启程赶回,待退敌后再入京请罪。”
“奏折何时送到?”
“就在北凉王入宫后约莫一刻钟。”
老皇帝听罢,怒极反笑:“呵……好啊,真是巧得很!”
“北莽偏偏这时候发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
他眼底杀意翻涌,几乎清晰可见。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又被赵寒耍了。
先前种种示弱退让,不过是麻痹他的手段,那人溜得比徐啸还快!
“好啊,看来朕这位皇弟也不愿见朕……那就只能劳烦别人走一趟,把他‘请’回来了。”
“朕倒要看看,荒州到底出了多大的事,竟能让他这般心急火燎,连圣旨都不顾就急忙逃窜!”
那年轻宦官眸光微闪,悄然退下。
此人坐镇太安城时近乎无敌,即便出城实力稍减,也非寻常高手可敌。
不久之后,一道诏令自宫中传出,震动朝野:
“北凉王图谋不轨,行刺未遂,畏罪潜逃,即刻通缉捉拿!”
整座京城瞬间陷入肃杀。
披甲禁军穿街过巷,搜捕所有与北凉王府有关之人。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谁都清楚——变天了。
而此时,京城之外的山道上。
徐啸与徐偃兵正策马疾驰,奔行于崎岖山路之间。
来时的车驾早已弃之不顾。
徐偃兵低声问道:“王爷,我们真的不回北凉了吗?”
徐啸轻轻摇头:
“那替身瞒不了赵礼太久。
他为这场祭天筹谋多年,岂会轻易放我离去?若我所料不错,此刻京城四面八方,早已埋伏重兵,只等我自投罗网。”
他目光渐冷,杀机隐现。
“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不如拼这一身残躯,为丰年铺条血路!”
徐偃兵沉默不语,只握紧了手中缰绳。
他是极少数清楚徐啸真实身体状况的人之一。
当年徐啸率领北凉铁骑横扫诸国,表面上威风凛凛,实则早已积劳成疾,旧伤累累,加上长年受煞气侵体,本就寿命难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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