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朕会向上苍祷告,请离阳真龙气运降临于你身,并当众传位于你!”
“凭你的能力,统合荒州劲旅与离阳铁骑,足以震慑徐啸,使其不敢妄动。
待渡过此危局,日后更可收编北梁残部,甚至有一日踏破北莽王庭,也并非虚言!”
“如此,我离阳方能突破四面围困之局,开万世未有之气象!”
说到此处,老皇帝双目泛光,手臂高举,宛如热血重回少年。
赵寒心头微动,片刻后压下所有波澜,脸上却现出极度惶恐之色。
“兄长!万不可如此啊!”
他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
“自古帝王传承,皆是父死子继,何曾有过兄终弟及之理?如今诸位皇侄俱在,血脉未绝。
若您执意传位于我,岂不让天下人以为臣弟心怀异志?非但令百姓唾骂,更会使朝局动荡,国本动摇!”
“恳请兄长收回此议!”
他又痛声泣语:
“莫非兄长疑我有不臣之心?若真如此,臣愿自此隐居太安城,做个闲散王爷,再不过问政事,只求余生安稳,望兄长成全!”
老皇帝急忙上前扶起他,双手紧握其臂,眼中激动难抑:
“寒弟怎说这等话!朕若不信你,又岂会萌生此念?”
“朕只是认定,唯有你,才是支撑我离阳江山最坚实之人!”
赵寒眼眶微红,语气真挚:
“兄长厚爱,臣铭感五内。
可臣始终记得幼时您对我的照拂,这帝位,只能由您的血脉继承!”
“若您忧虑诸子年少难当大任,臣在此立誓:必倾尽全力辅佐新君!北凉王若有异动,自有臣镇守压制。
臣愿以离阳国运为誓——若有半分悖逆之心,天诛地灭,永不得入祖庙!”
老皇帝眸光一闪,神情复杂。
身为皇族,以国运起誓,乃是极重之诺。
一旦违誓,必遭冥冥反噬。
虽不能断言全然可信,却已足见其心之诚。
他久久不语,终是长叹一声:
“唉……寒弟,你又何必如此推拒……朕真是真心觉得,你是最适合执掌江山的人。”
“兄长若再提此事,”赵寒猛然抬头,声音铿锵,“臣唯有以死明志,今日便撞死在这御书房内,绝不苟活!”
“明日祭天,只请您选定太子,昭告天地。
此后,臣必鞠躬尽瘁,护其登基,稳我社稷!”
“您既信我之能,也请信我能辅佐储君,让离阳江山稳如磐石,世代绵延!”
老皇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力道沉实。
“既然你执意不肯越位,那朕也只能作罢。”
“但有一条——太子登基之后,你便是摄政王!”
“从今往后,我离阳的天下,就托付给你了。”
赵寒冷静叩首,声音平稳而坚定:
“兄长所托,臣必肝脑涂地,不负所望。”
两人对视良久,忽而同时开怀大笑。
笑声回荡在殿宇之间,仿佛前尘尽释,手足情深,再无间隙。
“咳……咳咳……”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温情。
赵寒连忙搀扶老皇帝,缓缓落座于龙椅之上。
“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皇帝摆了摆手。
赵寒恭敬低头:“既如此,臣先告退,回去准备明日祭天事宜。”
“去吧。”
赵寒转身离去,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出御书房。
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开了方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
身影渐行渐远。
他唇角那抹谦卑的笑意慢慢淡去,眸底悄然浮起一丝冷笑。
“传位于我?这话怕是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
刚才那一幕,不过是老皇帝设下的圈套罢了。
虽说北凉王才是他心中最忌惮之人,但对赵寒这个逍遥王,也从未真正放心过。
方才那番试探,便是最好的证明。
倘若赵寒真的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等待他的,恐怕立时便是雷霆震怒,杀机四起。
说实话,那至高之位近在咫尺。
若换作旁人,尤其是那些心怀大志的皇子皇孙,面对如此情真意切的托付,祖宗基业相托的言辞,未必不动心。
可赵寒不同。
他虽有抱负,却不冲动。
他清楚自己手中握着什么——系统之力早已为他铺好了路。
只需静待老皇帝寿终正寝,等朝局动荡、风云再起,他便可顺势而上,执掌全局。
何必冒此奇险?
皇帝许诺的江山如画,看似诱人,实则暗藏杀机。
那不是一块饼,而是一块裹着蜜糖的毒药。
不过,刚才君臣二人你来我往,演得滴水不漏,甚至他还以离阳国运立誓,这份表演足够逼真。
再加上他身具帝级真龙气运,气息平稳无异,想必已大大消除了老皇帝的疑虑。
他也大致猜到了明日祭天之时,那位帝王将有何举动。
想到此处,他嘴角微扬。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此刻,御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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