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个流民红着眼扑来,手里的柴刀木棍劈砸得空气“呜呜”作响,为首壮汉的怒吼穿透竹林:“交出笋和水!不然宰了你们这群老弱!”
谢文礼领着壮劳力列成半弧形防线,锄头木棍齐齐举起,脸涨得通红:“大伙们守住!这是咱们的活命粮,绝不能让他们抢走!”
双方瞬间撞在一起,金属与木头碰撞的“砰砰”声、惨叫与怒吼交织成片。
流民饿疯了似的往前冲,谢铁柱一斧头劈偏,胳膊被木棍狠狠砸中,疼得龇牙咧嘴仍死死顶住;谢大河被两个流民缠住,渐渐体力不支,往后退了两步;连平时总躲在娘身后、连鸡都不敢杀的二柱,也红着眼攥紧锄头,嘶吼着砸向冲过来的流民:“拼了!不让他们抢走笋!”
妇女孩子们躲在竹林深处,吓得浑身发抖,却没人敢哭出声——哭声只会引来更疯狂的抢夺。
秋花拉着秋实、招儿蹲在茂密的竹丛后,指尖早已攥紧了两把棱角尖锐的碎石。
这是她上午帮孩子们掏竹虫时特意捡的,用来掩示真正的底牌;她借着弯腰安抚受惊的招儿的间隙,指尖飞快从空间摸出一小包白色药粉,藏进掌心——这是逃荒前就备好的迷药,无色无味,专等绝境时应急。
她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战局,专挑关键人物下手,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见领头壮汉举刀往谢文礼头顶劈去,秋花指尖猛地发力,一块碎石如流星般掷出,精准砸中对方手腕。
柴刀“哐当”一声落地,壮汉疼得嗷嗷直叫,攻势瞬间中断;又瞅准一个趁乱冲去抢笋堆的流民,她手腕微转,碎石擦过对方膝盖,那人“哎哟”跪地,被旁边的二柱趁机一棍砸晕。
碎石破空的细微声响,全被厮杀声掩盖。她要么借着竹影遮挡,要么趁双方缠斗的混乱出手,没人看清攻击从何而来,只当是流民慌不择路自乱阵脚。
谢文礼越战越心惊——这些流民虽凶,却总在关键时候出岔子,尤其是领头的壮汉突然脱力,让流民阵脚大乱。
他顾不上细想,只当是老天眷顾,挥棍越发勇猛:“兄弟们加把劲!他们的头头没了兵器,撑不住了!”
就在战局胶着时,邱有才突然从竹丛后钻出来,手里举着几捆浸过清水的野菜团子,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陶罐,朝着流民脚下狠狠砸去!
“砰!”陶罐碎裂,里面的深绿色液体溅在地上,瞬间冒出丝丝白气——那是秋花提前从空间取出的石灰粉,混着清水调成的,专门用来唬人。
“都住手!”邱有才扯着嗓子怒吼,“这是断肠草熬的毒汁!刚才那罐只是开胃菜,这些团子浸了双倍的毒,谁敢再往前冲,我就往人群里扔!”
流民们瞬间停住脚步,死死盯着地上冒白气的液体,眼里满是恐惧——逃荒路上谁都见过毒草的厉害,这“冒白气”的架势,一看就毒性猛烈。领头壮汉捂着手腕,还想硬撑:“别听他唬人!他们就是没种……”
话没说完,就见身边几个流民突然眼神发直,脚步踉跄:“头晕……浑身没劲儿……”
话音未落,那几人轰然倒地。
秋花趁着邱有才砸陶罐、流民分神的间隙,借着风势悄悄抬了抬掌心——药粉顺着气流飘向流民阵营,薄如轻烟,无人察觉。
药粉渐渐弥漫,流民们先是眼神发直,接着脚步踉跄,没一会儿就接二连三地轰然倒地。
这药是她逃荒前就备在空间里的,剂量拿捏得刚好,能让人快速昏迷却不伤性命,专为应对这种避不开的凶险。
这一下如同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流民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林外跑。
“拦住他们!别让跑了的去搬救兵!”谢文礼大喊着带头追上去,壮劳力们紧随其后,将剩下的流民个个撂倒。
林里终于恢复平静,满地都是昏迷不醒的流民。壮劳力们拄着工具大口喘气,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却没人顾得上疼——二柱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脸上的泥和汗,高兴的道:“赢了!咱们守住笋了!”
“赢了!守住了!”村民们瞬间高兴坏了,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有人挠着头嘀咕:“奇怪,这些流民怎么倒得这么快?”邱有才立刻接话:“这就是断肠草的厉害!沾着点气味就浑身发软!”
谢大河揉着肿胳膊,看向邱有才手里的野菜团子和地上的“毒汁”,满脸惊叹:“邱叔,您这毒计也太神了!尤其是那冒白气的汁液,吓得流民腿都软了!”
邱有才干笑两声,偷偷瞥了眼秋花,心里清楚,真正管用的是外甥女空间里的迷药和精准掷出的碎石,他只是个摆样子的幌子。
谢文礼走到邱有才身边,目光扫过地上的流民,眉头微皱:“这些人怎么办?杀了造孽,放了又怕回头报复。”
秋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寻常事:“文礼叔,不用杀也不用放。邱叔这药能让人昏迷两天,正好给咱们当‘活屏障’。后面还有逃荒的队伍,瞧见这满地动弹不得的人,只会以为咱们遇上了厉害角色,不敢轻易靠近,咱们才能安心晒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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