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只泛着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山雾像轻纱似的裹着后山,湿冷的空气里飘着草木的清苦气息。
秋生扛着柴刀、秋风攥着小镰刀刚到山脚下,就见秋花从树后走了出来,秋花背上小背篓,手里还拎着根拇指粗的棍子,鞋底沾着泥,显然是早就备好等着了。
“二妹。”秋生开口,语气带着担忧却没半分意外,“你真的认识白薇草、透骨消。”
秋花咧嘴一笑,拍了拍秋生结实的胳膊:“哥,谢大虎他们还等着救命,这这种事情我还开玩笑?”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秋风仰着小脸,眼睛在晨雾里亮得惊人,脆生生道:“二妹本来就厉害!咱们赶紧采药,还能早点回去。”
秋花不再多言,带头往崖壁方向走:“白薇草长在阴湿石缝里,叶子带白霜;透骨消是匍匐藤,开淡紫色小花,就那两处崖壁有,咱们速去速回!”
她虽身怀轻功,可这种崖壁从未试过过,心里虚得很,石缝深浅难测,万一失手丢了小命,那也太不划算了!
上辈子就是为救人丢了性命,这辈子要是连人都没救着,反倒先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冤得慌?
秋花抬眼扫过四周崖壁,只见丛生的树藤垂得老长,如绿帘般缠绕交错。
她探手揪住几根,稍一用力轻扯,便顺势拽下好几股,指尖麻利地打了几个结实的绳结,转眼就编缀成一根坚韧的藤绳。
秋花将编好的藤绳顺势一递,递到秋生手里:“哥,帮我把这头牢牢绑在旁边的老松树上,越紧实越好!”
秋花叮嘱道,指尖已抠住了崖壁的第一道石缝。
秋花手脚麻利地往下串,借着藤条的拉力和轻功稳住身形,动作轻盈得像只山雀。
目光精准扫过崖壁,上辈子的记忆清晰无比,很快就找到丛生的白薇草和缠绕的透骨消,正割着草药,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斜上方的石缝里,一抹翠绿中透着点金黄——那是株叶片肥厚、顶端结着细小黄果的植物,竟是金线莲。
好宝贝!
秋花指尖刚要触到金线莲的叶片,一道黑影突然从石缝中“嗖”地射了出来——竟是条通体翠绿的竹叶青,三角脑袋吐着红信,离她的手不过寸许!
她最是怕这滑溜溜的冷血动物,头皮一麻,手不自觉地松了藤绳,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往下坠。
“二妹!”
“二妹小心!”
崖上的秋生和秋风看得目眦欲裂,嘶吼声刺破晨雾,秋生疯了似的拽着藤绳末端,可藤绳早已从秋花手中滑脱,只余下空荡荡的摆动。
秋花下坠时脑子一片空白,满心都是蛇的影子,连轻功都忘了运转。
风在耳边呼啸,崖壁的碎石擦过她的衣角,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崖底,她才猛地回过神,丹田一提,轻功骤然运转,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脚尖在凸起的岩石上一点,稳稳落在了崖底的草地上。
定神一看,妈耶!好多稀有草药!
秋花拍了拍胸口,刚要俯身采摘泉边的草药,突然想起崖上还在急得发疯的大哥和小弟,心头一紧,连忙停住动作。
这般深度的崖壁,对身怀轻功的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足尖一点乱石便掠向崖顶,飞掠时特意远远绕开了那条幽暗缝隙,长着金线莲的区域更是避得远远的
不过片刻,她就稳稳落在了崖顶。
“大哥、二哥!”
秋生和秋风正红着眼眶,攥着藤绳要往下探,听见声音猛地回头,见秋花安然无恙地站在身后,两人瞬间红了眼眶,秋风更是直接扑了过来:
“二妹!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秋花拍了拍小弟的后背,又看向秋生,语速飞快地说,“崖底是片隐蔽的小谷地,有水有大片白薇草和透骨消,比崖壁上的还鲜嫩。
你们先把刚才拽下来的那点草药送回村,让马大夫先用,我还要去捡点好东西,很快就赶回来!”
她顿了顿,特意安抚道:“底下安全得很,你们放心回去,路上别耽搁!”
秋生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确实没受伤,才松了口气,重重点头:“好!我们这就送药回去,你自己千万小心,别贪多,早点下来!”
“二妹,我们在村口等你!”秋风攥着她的衣袖,小声叮嘱。
“知道啦!”秋花应了一声,看着两人拎起草药匆匆往村里赶,才转身再次跃下崖壁——这一次,她再无牵挂,满心都是谷地中待采的草药和那些药草种子。
秋花攥紧崖壁上的树藤,借着轻功轻轻一荡,身形如翩跹轻燕般掠下,路过方才蛇出没的石缝时,又特意绕得远远的,眼神里透露着对冷血动物的浓浓忌惮。
不过片刻,她便稳稳落在了崖底谷地,脚下是松软的青草,鼻尖萦绕着草木与泉水的清冽气息。
看着眼前的景象,秋花瞬间忘了方才的惊险,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般,眼睛亮得惊人,脚步轻快地在谷地间穿梭,嘴里忍不住啧啧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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