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人都走了,秋花看了眼地上还在哼哼唧唧的老杨氏,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眼底的焦急担忧早已褪去,只剩一片沉静。
秋叶、秋生、秋实见状,也赶紧跟着起身,默默站到秋花身边,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泪痕,却都学着姐姐的模样,挺直了小身板。
秋风这个芝麻馅儿的起来的时候故意盘倒了一下,踩了老杨是一脚,老杨氏又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不远处,谢大江先闹得正厉害时,一直焦急地站在旁边,想上前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他皱着眉,有些责怪地看向谢大山,心里暗自嘀咕:大哥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好好的日子不过,娘要钱,给她就是了,竟然跟娘闹僵,还闹到族长面前,平白惹出这么多事,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传出去多丢老谢家的脸!
听到老杨氏的惨叫,飞奔过去,问道:“娘,你咋啦?”
但是现在痛得没空理谢大江。
赵小草还傻愣愣站在那儿,眼珠子都快不会转了,眼里那点心思明明白白——一半是庆幸,一半是失望,搅得心里乱糟糟的。庆幸的是谢大山家没分出去!她用手偷偷拍了拍胸口,虽说这想法有点不道德,可没办法啊!家里就大房和他们三房是肯下死力的老黄牛,真要是大房走了,他们三房指定得被累死,地里的活、家里的事,还不得压垮脊梁骨?
可这边刚松口气,那边失望又冒了头,堵得慌:她多盼着谢大山分家啊!那样他们三房说不定也能跟着捡个漏,这下好了,老杨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泡汤了。
当时谢大山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叹了口气,也急着跑去叫马大夫了。瞧见老杨氏撞墙受伤,他心里又气又恨,火气直往上冒,可再恼再恨,那也是生他养他的娘啊,他哪能真不管不顾,任由她躺在那儿!
邱氏看着老杨氏一头撞在柱子上,心里半点儿愧疚都没有,反倒在心里骂开了:这老妖婆,还真敢豁得出去!怎么不死了算啦。
之前院里吵得惊天动地,谢大海和谢宝珠愣是没敢露头。上回秋氏被砸伤那次,宝珠在那煽风点火,最后反倒把自己弄得抬不起头,埋进坑里。要是今儿个又遇上那样的难堪场面,她就不要活了。
直到瞧见邻居们都散了,这才从屋里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老杨氏,谢宝珠一阵风似的飞跑过去,眼看着就要冲到老杨氏跟前,秋花在旁边瞅准时机,悄悄伸脚一绊!谢宝珠冷不防被绊了个正着,“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整个人都压在了老杨氏身上!
院子里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在心里咋舌:谢宝珠这丫头,真是个实打实的“坑娘高手”!再瞧瞧被压在底下的老杨氏,原本就受伤的身子,经她这么一砸,指不定伤势又重了多少!
谢大海瞧见谢宝珠摔在老杨氏身上,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脸一沉,语气里满是不悦:
“你咋搞的?这么大人了走路还没个正形,娘本来就受着伤,这一压得多疼!你就不能小心点,要摔时也往旁边避一下,别压着娘啊!”
他说这话时,心里藏着点小心思——他和谢宝珠是双胞胎,平日里老杨氏对他俩向来一碗水端平,他这看似责备妹妹,实则是在不起眼的地方给老杨氏上眼药,暗戳戳提醒娘,妹妹这事办得有多不妥当。
不过谢大海这通暗戳戳的眼药算是白上了——老杨氏早就晕得不省人事,压根没听见他说的半句话!
谢宝珠虽说有老杨氏垫了一下,可摔得也不轻,浑身骨头都透着疼。听见谢大海还这么说她,立马委屈又不满地嚷起来:“四哥!你说啥呢?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摔得老疼了啊!能避开娘,我能不避开吗?” 说着,又赶紧转向老杨氏,带着哭腔道歉:
“娘,对、对不起!你、你哪儿不舒服。”
老杨氏……,老杨氏现在什么也说不出。
秋花看着他们鸡飞狗跳的样子,肚子都笑疼了。心想,活该!想去死你就去死吧,最好是你宝贝送你上路!
谢大山总算把马大夫给接来了。今儿个马大夫上山采药刚回来,所以当时不在场。他一跑到马大夫家就急慌慌地喊:
“马大夫,您快跟我走!去看看我娘,我娘受伤了!”
马大夫闻言嘿了一声,打趣又带着点无奈地说道:
“前两天你娘子秋氏受伤,再前几天秋发受伤,这才多久,你老娘又伤着了!你家这是招了啥瘟神哟?天天净出事!我看你们还是去拜拜吧,去拜拜兴许能顺点!”
谢大山听着,心里也暗戳戳认同——最近家里事儿堆事儿,不顺得很。他明知多半是人作出来的乱子,可转念一想,去拜拜也无妨,万一拜完,她娘能少作点妖呢?
两人嘴上说着话,手脚却没闲着。马大夫麻利地背上药箱,谢大山在前头大步流星地引路,后头两人一路没再多言。马大夫家离谢家本就不近,谢大山刚才请马大夫来回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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