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浑身烫得能烙饼,嘴唇干裂得渗血,王氏抱着她哭得伤心欲绝:“水!谁有水!我家囡囡撑不住了!”
秋花目光落在春晓干裂起皮的小脸上,嘴唇早已烧得发焦,若再没有水降温,怕是撑不过今夜。终究是她亲手从死神那里抢回来的性命,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夭折?秋花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压下翻涌的顾虑,从阴影里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秋花手里高高举着个鼓囊囊的水囊,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气喘,一进洞就扬着嗓子喊:“找到了!我找到水了!满满一水囊,够春晓降温熬药的了!”
话音刚落,山洞里瞬间炸开了锅。
王氏踉跄着扑过来,双手死死攥住水囊,语无伦次的感激道:“秋花!我的好闺女!你真是春晓的救命恩人啊!这水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一步,我家春晓……”她话没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抱着水囊的手都在发抖。
邱大舅挤开人群走上前,粗糙的大手在秋花头上揉了揉,眼里满是疼惜和骄傲:“傻丫头,黑灯瞎火的跑出去,就不怕遇上什么危险?”嘴上责备,语气里却全是后怕,转头又对着众人朗声道:“我这侄女,打小就心善胆子大,关键时候总能顶事!”
秋生和秋风一左一右护在秋花身边,一脸的关心:“下次再要出去,必须跟我们说一声,我俩陪你去。”
马大夫早已拎着药箱候在一旁,见状急忙催促:“快!拿干净布条来,蘸水擦额头、脖子、腋下,越快降温越好!”王氏手脚麻利地找来麻布,刚要拧干,秋花已快步上前,指尖灵巧地接过水囊:“婶子别急,力道轻些。我帮你拿着水囊。”
“我的天!秋花这运气也太绝了吧!”人群里有人惊呼,往前凑了两步盯着水囊,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也能找到水?”
“可不是嘛!上次队伍快断水的时候,也是秋花挖竹节虫,在麻竹林里找到水,这次春晓等着水救命,她又捡着水囊,这哪是运气好,分明是我们福星下凡啊!”另一个大婶拍着大腿感叹,看向秋花的眼神里满羡慕,“秋花这孩子,运气也真是绝了!”
春雨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拉着秋花的手:“秋花妹妹,你可真是帮了大忙!要不是你,我妹妹也不知道……谢谢你!”
秋花顾着一副小大人模样,摆摆手,搞怪道:“客气!”
大伙的议论还未停。
秋花被众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天真:“我就是想着春晓等着水救命,急得不行,就跑出去乱转,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真给我捡到一个水囊,打开一看还是满的,我就赶紧跑回来了。”她说得兴奋极了,好像也觉得捡到水囊是一件天大的事。
突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哼,说得比唱的好听,哪有这么碰巧的事?指不定是早就藏起来的,故意这时候拿出来卖好呢!”
说话的正是李二牛。他看着秋花被众人簇拥,心里像被猫抓似的难受——刚才还盼着春晓出事,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真找到水,还成了功臣。他越想越不平衡,只觉得这水肯定是秋花私藏的,凭什么她想给谁就给谁,自己却只能啃沾泥的狼肉?
这话一出,山洞里瞬间安静。秋大舅眉头一皱刚要呵斥,秋花已直起身:“李二牛,你嘴是刚从茅坑里捞出来的?说话一股子酸馊味!”
李二牛愣了愣,没想到这小丫头敢这么骂他,梗着脖子反驳:“你敢骂我?我看你是被人夸飘了!这水分明是你私藏的,不然哪能这么巧?”
“私吞?”秋花往前迈了一步,气场陡然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水是我找的,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想不给你用就不给你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平分?”
她指着洞外漆黑的山林,声音陡然拔高:“有本事你现在就出去找水!找着了,你想给谁就给谁,我秋花半个字都不多说!没本事就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碍眼——看着你这副见不得别人好的嘴脸,都脏了春晓的救命水!”
“你!你这小丫头片子,太嚣张了!”李二牛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眼底满是狠戾。
秋生早一步挡在秋花身前,身形挺拔如松,拳头攥得咔咔作响,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怎么,想动手?”
“我……”李二牛张了张嘴,想到那种痛,他脸一阵红一阵白,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秋花冷笑一声,从秋生身后探出头:“怎么?不敢了?刚才嚼舌根的狠劲呢?逃荒路上,拳头硬才配说话,有本事才配拿好处!你连出去找水的胆子都没有,连动手的底气都不足,也配跟我谈平分?也配嫉妒别人?”
众人见状,纷纷起哄:“李二牛,上啊!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就是,敢挑事不敢动手,真窝囊!”“跟秋生兄弟俩比拳头,你纯属找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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