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舱,栓好门。慕容晚晴才取出竹筒,倒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绢纸,就着灯光细看。内容与“老参”口述一致,但更详细,附有兵部侍郎陈乾、京畿营副将何威的简单背景,以及三皇子所收购五家药铺的具体位置、原名和现控情况。
“师父,”宝儿凑过来,小声问,“那个柳氏……就是害了外婆的坏人吗?”他虽然年幼,但也从母亲和外祖家人口中,模模糊糊知道些往事。
慕容晚晴摸了摸他的头:“是她。如今她病了,倒是巧。”
“那师父要给她治吗?”宝儿皱起小鼻子,“平安不想师父给坏人治病。”
“医者眼中,只有病者。”慕容晚晴语气平静,“至于治不治,如何治,何时治,需看时机是否恰当,代价是否值得。”她将绢纸凑近灯焰,看着它化为灰烬,“此事暂且记下。京城局面比预想更复杂,东宫与三皇子动作频频,我们需更谨慎。”
宝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亥时将至,船上渐渐安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惶的呼喊从上层某间客舱方向传来:“不好了!夫人厥过去了!快来人啊!”
慕容晚晴眉头微动。宝儿也竖起耳朵:“师父,有人病了!”
很快,管事焦急的声音在走廊响起:“船上可有大夫?吏部刘员外郎的夫人旧疾突发,晕厥不醒!悬赏百两求救!”
慕容晚晴与宝儿对视一眼。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拎起药箱:“平安,带上为师的针囊和那只红色小药瓶。随为师去看看。”
“是!”宝儿立刻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小布包,跟在慕容晚晴身后。
客舱外已围了些人,多是船上的家眷仆妇,议论纷纷。管事先是看到慕容晚晴的药箱,又见她气质沉静,如见救星:“这位……这位先生可是大夫?”
“贫道鬼谷素问,略通医术。”慕容晚晴道,“可否容我一观?”
“快请!快请!”管事连忙引她进入那间装饰较为华贵的客舱。
舱内,一位身着绸缎便服、约莫四十余岁的男子正急得团团转,床边坐着个哭泣的丫鬟,床上躺着一位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呼吸微弱的妇人,正是刘员外郎的夫人。
刘员外郎见来了位女道医,先是一愣,但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先生快快请!内子素有心疼旧疾,方才突然说心口绞痛,转眼便厥过去了!”
慕容晚晴上前,先探鼻息,再翻看眼睑,最后三指搭上妇人腕脉。脉象沉细微促,结代不齐。她迅速解开妇人衣领,见其胸口并无外伤,但嘴唇已现绀色。
“心脉瘀阻,阳气暴脱。”她沉声判断,手下不停,“平安,取为师金针,消毒。红色药瓶,取一粒化入半盏温水中。”
“是!”宝儿熟练地打开针囊,取出数枚长短不一的金针,就着舱内烛火燎过,又用烈酒棉擦拭,递到慕容晚晴手边。同时拿出红色小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冽药香的淡金色药丸,问丫鬟要了温水化开。
周围人见这小药童手法熟练,言语清晰,皆露出讶色。
慕容晚晴接过金针,出手如风,刺入妇人内关、膻中、心俞等穴,深浅捻转,手法独特。同时示意丫鬟将化开的药水慢慢给妇人喂下。
那药丸乃她用空间灵泉配合数味温通心阳、化瘀开窍的珍稀药材秘制而成,效力极强。不过片刻,妇人青白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刘员外郎大喜:“有效!有效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慕容晚晴缓缓起针。妇人眼皮微动,终于悠悠转醒,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夫人!”刘员外郎扑到床边。
慕容晚晴让开位置,净手后道:“夫人已暂时脱险。此乃心脉旧疾急性发作,万幸救治及时。今夜需有人时刻看护,保持安静。贫道再开一剂汤药,明日服用,可固本培元,疏通瘀滞。但此病根深,日后需长期调养,切忌情绪激动、劳累过度。”
刘员外郎感激涕零,连连作揖:“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刘某感激不尽!百两诊金即刻奉上,先生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刘某在所不辞!”
“医者本分,员外郎不必如此。”慕容晚晴淡然道,开好药方递过去,“按方抓药即可。今夜贫道会留在附近舱室,若有反复,可随时来寻。”
此事很快在官船上传播开来。众人再看这位“鬼谷素问”先生和她身边那个机灵的小药童时,目光已截然不同——那是实实在在起死回生的高明医术!
回到自己客舱,宝儿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您真厉害!那个夫人,脸都变回来了!”
慕容晚晴倒了杯水喝,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医道无穷,今日不过是恰逢其会。平安,你今日递针、配药,有条不紊,很好。”
宝儿得了夸奖,小胸膛挺得更高,但马上又问:“师父,那个红色药丸,好像比平时的更香,是加了……那个吗?”他记得娘亲有些特别好的药,会加一点点“神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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