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共同面对未来之后,镇北关内的日子仿佛按下了加速键。表面平静的日常之下,是紧锣密鼓的回京准备和密不透风的暗中布置。
慕容晚晴不再刻意回避南宫烨。她每日为他诊脉换药,商议行程细节,偶尔也会带着宝儿与他一同用膳。两人之间少了试探与疏离,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默契。宝儿是最开心的,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同时拥有爹爹和娘亲的陪伴,虽然大人们谈话时他常常听不懂,但依偎在娘亲怀里,看着爹爹处理事情,就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他越来越习惯在南宫烨面前撒娇,偶尔还会童言无忌地问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比如“爹爹的王府有我的房间吗?比太外公家还大吗?”“京城有没有大马骑?”每每此时,南宫烨总是极有耐心地回答,冷峻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日,慕容晚晴正在自己院中清点行装,主要是宝儿的衣物玩具和一些必备药材。沈煜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爽朗,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晚晴,东西收拾得如何了?”沈煜环顾四周,见收拾得井井有条,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舅舅。”慕容晚晴请沈煜坐下,亲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可是路线有变?”
沈煜端起茶喝了一大口,压低声音道:“路线定了,按王爷的意思,走西路,经武威、朔方、延州一线,沿途会经过几处咱们的老关系,安全些。但刚刚接到延州方向传回的密报,有些不对劲。”
慕容晚晴神色一凛:“怎么说?”
“延州太守周勉,是两年前太子举荐上任的。此人表面圆滑,暗地里与东宫往来甚密。”沈煜眉头紧锁,“密报说,近日周勉府中频繁有生面孔出入,且采买了大量非官制规格的箭矢和……迷烟一类的东西。虽然动作隐蔽,但咱们在延州的人还是嗅到了味道。”
“目标是王爷?”慕容晚晴眸光骤冷。
“八成是。”沈煜沉声道,“西路虽然绕,但延州是必经的补给大站,王爷一行必定要在那里停留休整。若周勉受太子指使,在那里发难,借着地利,很是麻烦。”
慕容晚晴迅速在心中盘算:“消息可靠吗?王爷可知?”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父亲早年安插下的老暗桩,从未出过差错。我已经将密报誊抄一份,稍后便去呈给王爷。”沈煜看着慕容晚晴,“晚晴,此事你怎么看?是否要临时更改路线?但其他路线要么过于险峻,要么绕得更远,王爷的伤势……”
“不能改。”慕容晚晴斩钉截铁,“对方既然已经布置,我们临时更改路线,反而显得心虚,也可能落入其他未知的陷阱。延州是明面上的关卡,我们明知有问题,反而可以提前准备。”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舅舅,我们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让那位周太守知道,定北王和清平县主,堂堂正正路过他的地界。他若敢动,便是自寻死路。”
沈煜眼中露出赞赏:“你和王爷想到一处去了。王爷的意思也是将计就计,不仅要安全通过,最好能借此机会,抓住些太子的把柄。”
“需要我做什么?”慕容晚晴直接问。
“王爷的意思是,明面上的护卫力量保持精简,一如常例,以免打草惊蛇。但暗中的护卫和接应,需加倍布置。你身边‘暗夜’的人,对迷烟、机关、暗算一类最是熟悉,想请你抽调几位好手,提前潜入延州城,摸清周勉府邸及可能设伏地点的具体情况。同时,沿途的联络点和应急方案,也需要‘暗夜’协助完善。”沈煜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没问题。”慕容晚晴毫不犹豫,“萧震对北境至京城一线本就熟悉,我让他亲自带一队精干人手,即刻出发,先行潜入延州。沿途其他据点,也会同步加强。”
“好!有‘暗夜’相助,把握更大。”沈煜松了口气,又道,“另外,宝儿年幼,需格外注意。王爷的意思是,届时他会与你们同车,亲自看顾。我也会派一队绝对可靠的侯府亲兵,扮作普通家丁仆役,混在队伍里,重点保护你们母子的车驾。”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沈煜便匆匆离去,前往南宫烨处汇报。
慕容晚晴则立刻召来萧震,将延州之事详细告知,并下达了指令。萧震领命,眼中寒光闪烁:“主上放心,属下一定将延州城摸得清清楚楚,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放过!”
“记住,首要任务是探查,不要轻易动手打草惊蛇。安全第一。”慕容晚晴叮嘱。
“属下明白!”
安排完这些,慕容晚晴回到屋内,看着正在榻上摆弄九连环的宝儿,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前路凶险,她必须为宝儿撑起最坚固的保护伞。她走到妆台前,打开一个暗格,取出几样东西:几枚特制的解毒避毒香囊,一小瓶浓缩的灵泉水(关键时刻救命用),还有南宫烨之前交给她的、那枚属于林贵妃的玄鸟玉佩。她将玉佩小心地系在宝儿贴身的小衣内衬里,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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