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清溪村的溪水,潺潺流淌,转眼间,大半年已过。深秋的寒意取代了夏日的葱茏,山峦染上斑斓的色彩,冥月租住的小院却始终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气息。
这大半年里,“寡妇柳氏”已彻底融入了清溪村。她“懂点土方子”的名声渐渐传开,不仅本村,连邻近村落也有人慕名而来求医。她看病不拘贫富,往往几味山间常见的草药,经她妙手搭配,便能药到病除,遇到实在穷苦的人家,她甚至分文不取。村民们都道柳娘子心善,医术好,却不知他们口中的“土方子”,实则是融合了现代医学精华与灵泉滋养的绝世医术。
冥月的肚子也如同吹气般隆起,真正的孕肚已经取代了之前的伪装,沉甸甸地压迫着她的腰肢。孕晚期的种种不适接踵而至——双腿浮肿,腰背酸痛,夜里难以安枕。饶是她身体素质经过灵泉改造和持续锻炼远胜常人,也被这甜蜜的负担折腾得不轻。
“小祖宗……你这是在里头练拳脚呢?”夜深人静时,她抚摸着肚皮上那清晰可见的小鼓包,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胎动越来越有力,有时甚至让她猝不及防地抽口气。
行动日渐不便。但她并未因此懈怠,每日依旧坚持在院中缓步走动,练习那套自创的温和养生气功,确保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以迎接那个小生命的到来。空间里的产出愈发丰富,除了药材,各类果蔬、粮食储备充足,她甚至偷偷用空间里的细棉布和柔软皮毛,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了许多小衣物、襁褓,每一件都细密柔软,倾注了她这个准母亲全部的爱与期待。
尽管做好了完全准备,但当真正发动的那一刻来临,慕容晚晴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一丝孤独。
那是一个飘着细雪的冬夜。剧烈的宫缩在午夜时分毫无预兆地袭来,痛楚如同潮水,一波猛过一波。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
冥月是在一阵规律而紧密的宫缩中醒来的。
她没有惊慌,作为顶尖的医者,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预产期就在这几日。她深吸一口气,忍着逐渐加剧的阵痛,冷静地起身,点燃油灯。
她先是从空间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用灵泉水反复煮沸消毒的棉布、剪刀,以及数种用于补充体力、缓解疼痛、预防产后出血的丸散。接着,她烧了热水,将房间布置成最适合生产的环境。整个过程有条不紊,镇定得不像一个即将初次生产的妇人。
“崽,时候到了,准备退房了哦。” 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温柔的鼓励,“别怕,娘亲是专业的,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出来。”
剧烈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潮水般涌来,考验着意志的堤坝。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嘴唇被咬得发白,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只是偶尔从喉咙深处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她调整着呼吸,运用内力疏导着疼痛,心中默念着各种医理和数据,试图用绝对的理性来对抗生理上极致的痛苦。
“呼吸……对,就是这样……骨盆条件良好,胎位很正……一切指标正常……” 她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同时扮演着产妇和医生的角色,监控着自己和胎儿的每一丝变化。
然而,生育之苦,终究是凡人难以轻易跨越的关隘。在最痛苦难当的时刻,一个模糊而冰冷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闪过她的脑海——那个提供了一半“原材料”,此刻或许正在王府高床软枕、对此一无所知的男人。
“南宫烨……你个王八蛋……”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老娘在这里九死一生,你倒是逍遥……等以后……哼!”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更强烈的阵痛和即将见到孩子的期待所取代。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她与腹中孩儿的安危重要。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即将刺破天际时,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啼哭,骤然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哇啊——哇啊——”
如同天籁。
慕容晚晴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床上,汗水淋漓,发丝黏在额角,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成就感和一种初为人母的、近乎神圣的光芒。
她挣扎着支起身体,用温水和灵泉清洗过双手和剪刀,颤抖着却精准地剪断脐带,将那个浑身红彤彤、皱巴巴、却哭声洪亮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是个男孩。
他闭着眼睛,小拳头紧紧攥着,蹬动着纤细的四肢,哭声充满了勃勃生机。
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连的悸动瞬间击中了慕容晚晴。所有的疼痛、疲惫、孤独,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值得。眼眶微微发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
“宝宝……我的孩子……”她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儿子娇嫩的脸蛋,声音哽咽,却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仔细地为孩子清理干净,用柔软的襁褓将他包裹好,慕容晚晴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后续事宜。有灵泉水和事先准备的草药,这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