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的日子仿佛被溪水洗涤过一般,宁静而缓慢。冥月凭借着救治狗蛋展现的“仁心”与“妙手”,很快在村里站稳了脚跟。村民们对这个医术高明、性情温和(表面上)的“柳寡妇”颇为敬重,时不时会送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或是山里打的野味过来,冥月也会回赠一些自己调制的、对身体有益的寻常药茶或驱蚊药包,邻里关系处得相当融洽。
她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用“柳氏”这个身份,在村里开个小医馆?既能光明正大地行医赚点生活费(虽然她不缺钱,但坐吃山空不是她的风格),也能更好地融入这里,方便她……嗯,养胎以及未来可能的“苟”到地老天荒。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东宫,有人并不打算让她这只从指缝间溜走的小虫子,就这么逍遥自在。
太子南宫琛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那几株新移栽的、与原来一般无二的红梅,眼神阴鸷。距离那场“意外”已经过去数月,可他心中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积越厚。
他永远忘不了那晚冲进火场后看到的景象。偏殿几乎烧成了白地,焦黑的梁柱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而在那一片狼藉中,他们找到了一具蜷缩在床榻位置,已然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碳化的尸体。身形与慕容晚晴相似,身边散落着几件她日常佩戴的、已被烧得变形发黑的廉价首饰(那是柳姨娘为了面子,临时给她凑数的)。
当时,所有人都认定,那就是不堪受辱、引火**的太子妃慕容晚晴。皇帝下旨,以庶人之礼草草安葬,算是全了皇家的颜面。
可南宫琛不信。
他并非对慕容晚晴有多少深情,那个从乡下接回来、唯唯诺诺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用来稳住靖西侯府和安国公府,同时又能随时舍弃的棋子。他愤怒,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玷污、被毁掉了,更因为这件事让他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新婚之夜,太子妃与人私通,事情败露后羞愤**?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冷静下来后,疑点便一个个浮上心头。
第一,那具尸体。 虽然身形相似,首饰也对得上,但……烧得太彻底了。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仵作验尸时,曾含糊地提过一句,骨骼似乎……比寻常女子略纤细一些?当时他只当是烧灼变形,未曾深想。
第二,偏厢的嫁妆。 事后清点,发现存放太子妃嫁妆的偏厢,像是被洗劫过。值钱的金银细软、轻便首饰不翼而飞,只剩下些笨重家具和布料烧毁的残骸。若真是匆忙**,或是意外失火,谁会、谁又能在那短短时间内,精准地搬走最值钱的东西?这更像是有预谋的趁火打劫,或者……监守自盗?
第三,也是最让他如鲠在喉的一点——慕容晚晴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他至今记得掀开盖头时那一瞬间的惊艳。那样一张脸,真的会甘心就那样化为焦炭吗?哪怕是为了所谓的“清白”?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嚣:那样美丽的猎物,就算要毁,也该毁在他的手里!而不是以这样一种失控的、滑稽的方式!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慕容晚晴,很可能没死!那场大火是她金蝉脱壳之计!她不仅逃了,还顺手卷走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嫁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真的有能力策划这一切……那这个女人,就绝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在乡下长大、怯懦无能的嫡女!
她是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机和能力?难道她一直在伪装?
想到她那绝世的容颜可能被别的男人看见,想到她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嘲笑他的无能,南宫琛就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她没死。”南宫琛猛地转身,眼中翻涌着偏执的疯狂,“一定没死!那个贱人,定然是与人合谋,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说不定,那晚的‘奸夫’,就是帮她逃跑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什么私通,什么**,全都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他,摆脱太子妃的身份!说不定,她早就和那个“奸夫”双宿双飞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占有欲、被背叛的愤怒、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那张绝世容颜而产生的执念,混合成了极其强烈的杀意。
“来人!”他声音森冷。
暗处,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显现,单膝跪地:“殿下。”
“加派人手!”南宫琛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本宫继续查!活要见人,死……不,本宫要活的!一定要给本宫把她抓回来!”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凭借记忆,细细描绘起慕容晚晴的容貌。画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清丽绝伦,眼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将此画像临摹,分发下去。”他将画纸掷给暗卫首领,“重点排查各地医馆、药铺,尤其是擅长治疗烧伤、或者近期有陌生貌美女子出现的地方!还有,给本宫盯紧南宫烨那边,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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