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星子稀疏。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沉淀,京城仿佛陷入了沉睡,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打破这无边的寂静。
然而,在这寂静的表象之下,几处地方却暗流涌动。
安国公府后巷,阴暗僻静。一辆不起眼的青篷小驴车停在角落,车夫裹着破旧棉袄,似在打盹。车厢内,赵嬷嬷穿戴整齐,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柳姨娘“赏”她的几件旧首饰和一小锭银子——她的“养病钱”和“买路钱”。她脸色惨白,双手不住颤抖,眼神充满绝望。她知道,这不是去养病,这是去赴死。儿子白天悄悄递进来的消息让她明白,夫人是要彻底灭口了。可她能怎么办?逃跑?家人都在柳姨娘手里。赴死?她不甘心!
“赵嬷嬷,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车外,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催促道,是柳姨娘派来“护送”她的那个陌生面孔车夫。
赵嬷嬷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正要下车,忽然,巷子口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呼喝!
“什么人?!”
“站住!京兆府巡夜!”
几盏灯笼猛地亮起,照亮了幽暗的巷子。只见七八个身穿公服、腰佩朴刀的差役堵住了巷口,为首一人面生横肉,目光如电,正是京兆府有名的铁面捕头之一,姓雷。
那车夫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跑,却被两个差役眼疾手快地扭住。
雷捕头大步走过来,灯笼光映着他冷硬的脸:“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此作甚?车里是什么人?”
赵嬷嬷吓得魂飞魄散,瘫在车里动弹不得。
雷捕头掀开车帘,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包袱,冷哼道:“带走!回衙门细审!”
“官爷!官爷冤枉啊!老身……老身是安国公府的下人,奉主母之命出城养病……” 赵嬷嬷连忙哭喊。
“养病?” 雷捕头一把扯过她的包袱,抖开,那几件质地尚可的首饰和银锭掉了出来,“带着这些‘养病’?我看是卷款私逃吧!押走!”
差役们不由分说,将挣扎哭喊的赵嬷嬷和那车夫一并押走。巷子很快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辆小驴车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金明池西岸一处荒废的渔人小屋附近。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正是白天萧震派人盯着的、那几个收了钱去撞慕容晚晴桌子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个缩头缩脑、满身酒气的汉子,正是那茶摊伙计王二。他们对面,站着两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壮汉,手里提着棍棒。
“几位小哥,还有这位兄弟,” 其中一个壮汉咧开嘴,露出黄牙,声音带着威胁,“有人托咱兄弟给各位送点‘上路钱’,让你们去个清净地方待几天,避避风头。”
孩子们吓得挤作一团。王二酒醒了大半,结结巴巴:“好……好汉,钱……钱我们不要了,放……放我们走吧!”
“走?拿了钱,办了事,现在想走?” 另一个壮汉冷笑,掂了掂手里的棍子,“晚了!乖乖跟咱走,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就在两个壮汉逼近,孩子们和王二绝望之际,异变再生!
“嗖!嗖!” 几道破空之声响起,两个壮汉闷哼一声,腿一软,竟同时跪倒在地!他们的膝弯处,各插着一支细小的、尾部颤动的吹箭!
紧接着,数道矫健的黑影从周围的草丛、树后、废屋中无声无息地跃出,动作迅捷如豹,瞬间将两个壮汉制住,堵嘴捆翻。为首的,正是萧震。
萧震看也没看地上挣扎的壮汉,走到吓傻了的孩子们和王二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安抚:“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有人要杀你们灭口。”
一个胆大点的孩子颤声问:“你……你们是谁?”
“救你们的人。” 萧震示意手下将孩子们和王二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现在,我需要你们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放心,只要说实话,保你们平安,还有赏钱。”
孩子们和王二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凶汉,又看看萧震虽然冷峻但并无恶意的脸,终于点了点头。
萧震一挥手,手下人迅速清理现场,带着人证和“凶徒”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靖西侯府,松鹤堂侧厅。
灯火通明,却无人入睡。老夫人、苏静姝、沈烈都在座,慕容晚晴牵着略显困倦却强打精神的宝儿坐在一旁。气氛紧张中带着期待。
“报——” 一名侯府护卫快步进来,单膝跪地,“禀老夫人,世子夫人,大小姐。京兆府雷捕头那边传来消息,人已‘请’到衙门,正在‘喝茶’。安国公府后门暂时安静。”
又一名护卫进来:“萧震头领传回暗号,西岸人证已全部安全控制,‘礼物’也已打包。”
慕容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宝儿揉了揉眼睛,小声问:“娘亲,坏蛋抓住了吗?那个很凶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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