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修栈道”的好戏,也在同一天上演。
就在萧震老周头他们出城后不久,靖西侯府正门大开,足足十辆大车浩浩荡荡驶出,车上堆着捆扎好的、看起来像是棉衣被褥的物资,盖着苦布,插着“靖西侯府”的旗号。车队由侯府一名管事带领,几十名护卫护送,大张旗鼓地出城,声称是奉老夫人之命,将府中节省下的部分用度,送往北境劳军,以表对边关将士的敬意。
此举合情合理,老夫人向来有乐善好施之名,且侯爷镇守北境,家人表表心意,谁也挑不出大错。但阵仗如此之大,果然立刻吸引了各方目光,尤其是东宫的眼线。
消息很快传到太子南宫琛耳中。东宫之中,太子南宫琛的心情却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阴郁几分。
“哼,老匹夫家里那个老婆子,倒是会收买人心。”太子冷笑,捻着棋子,“可惜,杯水车薪,不过是垂死挣扎,做给外人看罢了。盯着那车队,看看他们到底送的是什么破烂,沿途有没有夹带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还有,”他眼神阴鸷,“‘鬼谷素问’那边,有什么动静?”
高公公回禀:“回殿下,探子回报,神医这两日似乎忙于配药,闭门谢客。其童子倒是常去靖西侯府,应是继续为老夫人调理。”
“配药?”太子若有所思,“她与靖西侯府走得如此之近……那日章太医试探,她应对自如,医术看来不假。若是她能为我所用……”一个念头闪过,但他随即想到那童子可能的身世,眼神又冷了下来。“继续盯紧。另外,让我们在北境的人,也‘关照’一下靖西侯府送去的这批‘心意’,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纰漏,或者……让它出点‘意外’。”
“是。”
太子自觉安排妥当,既能监控侯府动向,又能给北境添堵,还能继续探究神医底细。然而,他并不知道,那支招摇过市的车队里,除了表面一些普通的棉衣和不易腐的粮食,真正值钱和关键的东西寥寥无几。这只是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真正的救命药和宝儿的心意,早已随着那支不起眼的小商队,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北去的官道。
就在太子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他自家的“粮仓”却开始莫名其妙地“闹老鼠”了。
先是户部一位负责江北盐税清算的郎中被曝出账目不清,家中搜出巨额来历不明的银票,此事被御史风闻奏事,直指其上司,一位与太子关系密切的户部侍郎。接着,太子门下一位在江南经营绸缎庄的皇商,好几船紧俏的苏绣和蜀锦在运河上接连“意外”进水,损失惨重。更有甚者,东宫一处位于京郊、用来存放某些“不宜见光”物品的秘密庄子,半夜竟遭了贼,丢的不是金银,而是几箱子重要的书信账册副本,看守的人却连贼的影子都没看到,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有点像甘草又有点像薄荷的奇特香气。
这些事单独看似乎都是意外或独立事件,但接二连三发生,且都精准打击到太子的钱袋子和隐秘关节,就让太子不得不恼火且狐疑了。是谁在背后捣鬼?老三?还是朝中其他政敌?他增派人手调查,却总是慢一步,线索断得干干净净,仿佛真的是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老鼠”干的。
太子气得在书房摔了好几个杯子,却无从发泄。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给他制造麻烦,而这麻烦,似乎是从他加大对“鬼谷素问”和靖西侯府的关注后才开始增多的……
两日后,靖西侯府。
宝儿又被苏静姝接来过周末(慕容晚晴默许的增进感情)。沈烈今日休沐在家,一见宝儿就来了精神。
“平安!来来来,舅舅今天教你点真格的!” 沈烈把宝儿拉到侯府的演武场边上,那里立着几个练习用的木人桩。他抽出自己的佩剑,唰唰唰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剑光霍霍,气势十足。“看到没?这叫‘起手式’,讲究的是眼到、手到、心到!下盘要稳,气息要沉!”
宝儿抱着他的桃木剑,看得眼花缭乱,小嘴巴张着,满脸崇拜:“舅舅好厉害!像戏台上的大将军!”
沈烈得意地收了剑,把宝儿的桃木剑拿过来,比划着:“你先别学这么复杂的。来,舅舅教你最基础的——怎么拿剑,怎么站!” 他摆了个自认为最帅最标准的姿势。
宝儿学着样子,小手握住木剑,两脚分开,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想显得“沉稳”。
“不对不对!脚再分开点!腰挺直!不对,是收腹挺胸!哎呀,手肘别抬那么高……” 沈烈是个好战士,但绝对算不上好教练,尤其面对一个四岁多的娃。他一会儿纠正这里,一会儿摆弄那里,宝儿被他摆弄得像个笨拙的木偶,差点同手同脚。
苏静姝和沈灵儿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忍俊不禁。沈灵儿小声对母亲说:“娘,你看哥哥,把平安当新兵操练呢。”
苏静姝笑着摇头:“由他去吧,他也是喜欢平安。” 她看着儿子那副认真的傻样子和外甥那努力配合却越发滑稽的小身影,觉得这画面温馨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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