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儿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窗花?!叮叮当当响?!这对话……这分明是那日在锦瑟阁,那贱人和她的丫鬟说过的话!这个小孩……是那个贱人的徒弟!
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慕容晚晴和宝儿的方向,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周围的几位小姐也反应过来了,看看慕容婉儿那几乎扭曲的脸,又看看那对“口无遮拦”的师徒,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有知道锦瑟阁那日风波的,更是忍不住掩口低笑。
“你……你们胡说什么!” 慕容婉儿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宝儿,却又顾忌场合,不敢大声呵斥。
慕容晚晴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慕容婉儿怨毒的视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疏离:“小徒年幼无知,言语冒犯,还请慕容小姐见谅。平安,还不向慕容小姐赔不是?” 她轻轻推了推宝儿。
宝儿眨巴着大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对着慕容婉儿的方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对不起,慕容姐姐。平安不该乱说话。只是师父教过,看物要看本质,不能只看表面光亮。平安看那宝石红得太过均匀,蝴蝶翅膀的金丝好像也不太一样密……就想起师父的话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仿佛真的在反省,但那话语里的内容,却像一根根小针,扎在慕容婉儿最敏感的心上!
本质?表面光亮?红得均匀?金丝不一样密?!这不就是变相在说她这套“镇店之宝”可能也有问题吗?!还是当着她刚刚炫耀过的众人面前!
慕容婉儿只觉得血往头上涌,脸颊火辣辣的,比那天在锦瑟阁被当众揭穿戴假货还要难堪!那天好歹只有锦瑟阁的人和一些平民,今天这可是在靖王府的寿宴上!满堂的勋贵官眷!
“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慕容晚晴,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想骂,不敢;想走,又不甘心;想辩解,那小孩说的又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看向慕容婉儿的目光,从最初的艳羡,变成了惊疑、探究,甚至幸灾乐祸。
“这孩子……是那位素问神医的小徒弟吧?听说眼力很毒呢……”
“难道那套头面……”
“嘘!别瞎说!安国公府二小姐戴的,能是次品?”
“那可不一定,锦瑟阁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慕容婉儿听着这些议论,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精心准备、打算在寿宴上一鸣惊人的亮相,竟被一个小孩几句话毁得干干净净!
而始作俑者慕容晚晴,却已不再看她,只低头对宝儿温声道:“知错能改便好。记住,看人看物,需得用心,而非仅凭眼目所见。” 这话听着是在教训徒弟,可怎么听都像是在敲打某人。
宝儿乖巧点头:“平安记住了。”
慕容晚晴这才抬眼,对慕容婉儿微微颔首,算是再次致意,然后便带着宝儿,施施然走向另一边摆放茶点的长案,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留下慕容婉儿站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目光,那套价值万金的头面此刻戴在头上,却感觉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脸上青红交错,精彩纷呈。
这寿宴的开场,对慕容婉儿来说,真是“惊喜”连连。
而在不远处的水榭廊柱后,一身玄色常服、并未参与前面喧闹的南宫烨,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深邃的眸光掠过慕容晚晴从容的背影,又扫过慕容婉儿那副狼狈不堪、强撑门面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鬼谷素问……你这徒弟,倒是得了你真传。这“杀人诛心”的本事,用得出神入化。
看来,今晚的寿宴,不会无聊了。他倒是很期待,这位素问先生,接下来还会给那位眼高于顶的慕容二小姐,准备怎样的“惊喜”。
慕容婉儿被宝儿几句天真无邪的问话弄得又羞又恼,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周围那些窃笑和玩味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她强作镇定,心里却把那对穷酸师徒骂了千百遍,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扳回一城。
靖王爷很快驾临这处水轩,他年约五旬,面容和善,气度儒雅,虽居王位,却无甚架子,与在场文士宾客言谈甚欢。楚瑜随侍在侧,趁机将慕容晚晴引见给靖王。
“父王,这位便是儿子常提起的素问先生。先生医术高明,仁心济世,在仁寿坊、安仁坊开设义诊,活人无数。” 楚瑜恭敬介绍。
靖王目光温和地看向慕容晚晴,颔首微笑:“素问先生之名,本王亦有耳闻。先生悬壶济世,造福百姓,实乃功德。今日得见,幸甚。”
慕容晚晴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王爷谬赞,贫道愧不敢当。恭贺王爷寿辰,福寿安康。”
她的态度从容,举止有度,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番清冷出尘的气度,让靖王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尤其见她身边还带着个灵秀乖巧的小童(宝儿也像模像样地跟着行礼),更觉此人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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