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和沈灵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希望。
沈夫人心急如焚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焦虑和决绝。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病情恶化,因此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烈儿,你马上亲自前去邀请那位素问先生!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赶快准备轿子!我们要尽快赶到安仁坊,一定要把她请来救治你祖母!
此时此刻,所有的顾虑都被抛诸脑后。那些关于素问先生身份、年龄和性别的疑问早已不再重要。在生死关头,任何一点希望都是宝贵的,即使这只是一丝微弱的曙光,也必须紧紧抓住。因为对于老夫人来说,生命正处于悬崖边缘,需要一场奇迹来拯救。
“是!” 沈烈精神一振,立刻转身去安排。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安仁坊的小院内,慕容晚晴尚未就寝,正在灯下整理今日的病例记录,宝儿已经在她隔壁的小床上睡得香甜。
忽然,一阵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紧接着是萧震低沉警惕的询问声,和门外同样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回应。
慕容晚晴心中一动,放下笔,起身走到门边。
“先生,” 萧震快步进来,神色严肃,“靖西侯府小世子在门外,称有急症,恳请先生立刻过府救治!同来的,似乎还有靖西侯世子夫人。”
慕容晚晴的心猛地一沉。深夜,世子夫人与小世子亲至……除了外祖母病情骤变,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请他们稍候,我立刻就来。” 她声音依旧平稳,但袖中的手指已悄然握紧。她迅速换上一件外出的深色衣衫,拿起药箱,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宝儿,对闻声起来的李婶低声道:“看好平安,我不回来,莫要让他出院子。”
“小姐放心。” 李婶面色凝重地点头。
慕容晚晴走出小院,只见门外灯笼光下,站着世子夫人和小世子,两人皆满脸焦急.
小世子沈烈几步上前,拱手道:“素问先生,深夜惊扰,实属无奈,我祖母病情突然恶化,还望先生能随我等速速回府救治。”世子夫人也在一旁恳切道:“先生,老夫人如今情况危急,只有您能救她了。”
慕容晚晴心中虽早有预料,但听闻此消息,心还是狠狠一揪。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点点头道:“二位莫急,我这便随你们去。”说罢,跟着他们上了侯府的轿子。
一路上,轿子行得极快,慕容晚晴坐在轿中,手紧紧攥着衣角,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外祖母的病情。她深知此次情况凶险,但她不能慌,她是外祖母唯一的希望。
终于到了侯府,再次从西侧角门进入靖西侯府,气氛与白日截然不同。仆役虽仍安静,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与悲伤。灯笼的光影在深长的回廊上跳动,映照着慕容晚晴沉静无波的侧脸。
她被直接引到正院,慕容晚晴来不及细想,跟着他们直奔老夫人的房间。屋内灯火通明,太医令正守在一旁,见她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慕容晚晴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床前,开始为老夫人诊治……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与担忧,此刻,她只是“鬼谷素问”。
进入内室,只见床榻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静静躺着,面容消瘦苍白,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暗红血渍。正是慕容晚晴记忆深处、前几日惊鸿一瞥的外祖母!
慕容晚晴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呼吸微窒。但她强行控制住情绪,步履沉稳地走到床前。
太医令尚在床边守候,见到她,目光复杂,既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低声快速说明了病情和方才用药的情况。
慕容晚晴点点头,先净了手,然后轻轻执起外祖母枯瘦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微弱而涩滞,时有时无,仿佛风中残烛。她又仔细查看了外祖母的面色、舌苔、眼睑,轻轻按压了胸腹几处穴位。
肺痨晚期,痰热瘀血壅盛,耗伤气阴,已损及心肾,元气将竭。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那“养荣露”中的微量灵泉,只是暂时吊住了一丝生机,若不能立刻疏通瘀阻、清热化痰、并补充大量生机元气,恐怕……
她放下手腕,转身看向沈夫人、沈烈和沈灵儿,三人皆紧张地望着她。
“老夫人病势沉重,乃肺痨重症,痰热血瘀,阻塞肺络,元气大损,心肾受累。” 慕容晚晴语速平稳,条理清晰,“眼下需立刻施针,疏通经络,缓解肺部瘀阻;同时用药,清热化痰,凉血止血,并设法补充元气,固护根本。过程或有风险,但若不施为,恐……”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沈烈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请先生放手施为!一切后果,我等一力承担!”
“好。” 慕容晚晴不再犹豫,对太医令道,“有劳太医准备参附汤一剂备用。另,我需要安静,除世子夫人外,请其他人暂时退出外间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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