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吉日已定。济世堂开张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开张前夜,慕容晚晴将宝儿叫到跟前,郑重地交给他一个小巧的、皮革缝制的腰包,里面分了几格,装着几种应急的成药、一小卷银针、火折子、还有一小瓶慕容晚晴特制的解毒散。
“平安,明日开张,人多事杂。这个你随身带着,非到万一,不要动用里面的东西。你是济世堂的药童,也是为师的弟子,遇事要镇定,多看,多听,少言。明白吗?”
宝儿接过腰包,系在衣衫内侧,小脸严肃得像个小大人:“平安明白!师父放心,平安一定不给师父添乱,还会帮师父看好铺子!”
慕容晚晴看着儿子明明稚气却强作沉稳的样子,心中柔软,摸了摸他的头:“去睡吧,养足精神。”
“师父也早点休息!”宝儿行礼告退。
躺在床上,宝儿摸着怀里的新腰包,心跳得有点快。明天,济世堂就要开张了。他们真的要在京城,在这片曾经伤害过娘亲的土地上,扎下根,亮出名号了。
他闭上眼睛,默默复习了一遍这几天背熟的药材位置、常见病症应对、以及万一遇到麻烦该怎么求助萧震叔叔他们……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了济世堂门口围满了人,鞭炮噼啪作响,红绸落下,露出金光闪闪的匾额。而他,小药童平安,穿着干净整齐的药童服,站在师父身边,迎接四方病患。
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期待的弧度。
吉日,晴空万里。
一大早,槐花胡同小院就热闹起来。春华早早起来,将特意为今日准备的新衣捧到慕容晚晴和宝儿面前。
慕容晚晴的是一身天青色细棉布交领长衫,外罩月白半臂,衣领袖口绣着简单的银色云纹,头发用一根青玉簪整齐绾起,通身上下素净雅致,又不失医者庄重。
宝儿的则是浅褐色短打配同色长裤,腰间束着深棕色腰带,挂着他那个迷你药囊和新得的皮质腰包,头发梳成两个利落的小髻,用同色布带束紧。这身打扮既方便行动,又显得精神伶俐。
“师父,好看吗?”宝儿换好衣服,在慕容晚晴面前转了个圈,眼睛亮晶晶的。
“尚可。”慕容晚晴打量了一下,伸手将他腰间药囊的带子正了正,“记住,今日人多,紧跟着为师或李婶,莫要乱跑。若有病患询问,你知晓的便答,不知的便说‘需请教师父’,不可胡乱开口。”
“平安记住了!”宝儿用力点头,小脸上是罕见的严肃紧张。
前院,萧震五人早已等候,皆换上了统一的深蓝色劲装,腰佩长刀(未开刃),精神抖擞,今日他们将负责维持济世堂外秩序和安全。
“先生,时辰差不多了。”萧震禀报。
“出发。”
一行人出了小院,步行前往仁寿坊。晨光熹微,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张,早点摊子冒出热腾腾的香气。不少街坊邻居看到他们这一行,尤其是看到慕容晚晴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身边乖巧的小药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就是济世堂的东家吧?真年轻!”
“听说是位女神医呢,带着个小药童……”
“看着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不知医术如何?”
“今日开张,听说头三天义诊,不收诊金,只收药钱,咱们也去瞧瞧?”
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来。慕容晚晴神色不变,步履从容。宝儿则挺直了小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稳重可靠些。
济世堂门口,更是早已布置妥当。两串长长的红鞭炮从屋檐垂下,李婶和周木匠带着两个伙计正做着最后检查。门楣上,“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被红绸遮盖,只等吉时。
见到慕容晚晴到来,李婶连忙迎上:“小姐,都准备好了。义诊的牌子已挂出,桌椅、脉枕、笔墨纸砚都已备齐。后堂煎药的火也生好了,周师傅还在检查他那些宝贝机关……”
话音未落,就听里面传来周木匠的声音:“这处滑轨再上点油!对对,还有这个暗扣的弹簧,调紧一丝丝!开张第一天,可不能出岔子!”
慕容晚晴无奈地摇摇头,走进铺内。只见堂屋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诊案,后面是椅子,旁边另设一小几,是给宝儿记录用的。左侧整面墙是高大的药柜,药材琳琅满目,标签鲜红整齐。右侧用屏风隔出两小间,一间做针灸推拿室,一间暂做休息室。整个空间宽敞明亮,药香隐隐,令人心神宁静。
“不错。”慕容晚晴颔首。五年心血,无数暗中布置,终于在这京城有了一方明面上的立足之地。
辰时三刻(上午八点),吉时到。
李婶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顿时响彻仁寿坊,吸引了大批街坊和路人围观。硝烟弥漫中,慕容晚晴上前,亲手扯下牌匾上的红绸。
“济世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今日济世堂开张,承蒙各位乡邻抬爱。”慕容晚晴立于台阶之上,声音清朗平和,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贫道鬼谷素问,携徒平安,于此悬壶。为贺开张,首三日义诊,分文不取。若有病痛缠身者,无论贫富贵贱,皆可入内一叙。只愿尽绵薄之力,解疾苦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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