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的灯还亮着。林峰左肩伤口已经重新缝合,厚厚的绷带下隐约渗出血迹。医生刚走,离开前留下严厉警告:“再有一次,我就向省委打报告强制您休养!”
病房里只剩下秘书和李锐。两人面色凝重。
“林省长,省财政厅那边确认了,孙国庆以‘投资效益需重新评估’为由,正式叫停了南山矿区治理工程的三亿专项资金拨付。”秘书递过文件,“这是发改委的暂停通知。”
林峰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嘴角浮起冷笑:“投资效益?王家村五百多人的健康,七岁孩子的智力发育,这些能用‘效益’衡量吗?”
“还有,”李锐压低声音,“苏书记母亲接到的恐吓电话,我们追踪到了来源——是境外网络电话,经过多次跳转,技术手段很专业。但我们在追踪过程中发现,这个号码近期与省城一个固定电话有过联系。而这个固定电话的机主,是孙国庆的远房表弟。”
“孙国庆......”林峰眼神转冷,“他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城市灯火稀疏,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但林峰知道,这个夜晚,很多人无法入睡——王家村的村民在担心治理工程停工,北山市的干部在观望风向,而那些躲在暗处的对手,正在举杯庆贺。
“林省长,现在怎么办?”秘书忧心忡忡,“治理工程停了,老百姓会有意见。郑国栋明天要去矿区‘调研’,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
林峰沉默片刻,突然问:“省里还有哪些专项资金可以调用?”
“有。”财政厅长在电话里回答,“应急救灾资金还有两个亿,但动用需要省长办公会研究。另外,环保厅的‘污染防治专项资金’还剩八千万,但这个钱要走环保厅的流程......”
“不等了。”林峰打断,“立即召开省长办公会,视频会议,现在!”
“现在?凌晨一点半?”
“对,现在!”
二十分钟后,省长办公会视频系统开启。七位副省长、秘书长出现在屏幕上,个个睡眼惺忪但神情严肃。
林峰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但目光如炬:“同志们,这么晚紧急开会,是因为情况紧急。南山矿区治理工程资金被无故叫停,王家村的地下水治理、土壤修复面临停工风险。五百多村民等不起,七岁的王小宝等不起!”
他调出王家村的照片和数据:“大家看看,这是污染检测报告,重金属超标上百倍。这是村民的体检结果,三十七人血铅超标。我们承诺三个月改善水质,现在工程要停,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常务副省长开口:“林省长,不是我们不想拨钱,是发改委那边......”
“发改委卡的是专项资金,但应急救灾资金他们卡不住。”林峰斩钉截铁,“我提议,立即动用应急救灾资金两个亿,专项用于南山矿区污染治理。同意的请表态。”
屏幕上一个接一个举手。全票通过。
“好!”林峰下令,“财政厅连夜办理拨付手续,明天上午八点前,资金必须到项目账户。环保厅组织施工力量,治理工程一刻不能停。同时,发改委那边,该走的程序继续走,该给的说明继续给。但我们不能等!”
会议只开了十五分钟,但效率极高。散会后,林峰靠在床头,额头上冒出冷汗。伤口又疼了。
“林省长,您必须休息了。”秘书劝道。
“还有一件事。”林峰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家村老村长王福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林省长?您......您这么晚还没睡?”
“老人家,吵醒您了。跟您说个事——治理工程的资金问题解决了,明天照常施工。您告诉乡亲们,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接着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林省长......谢谢......谢谢您......我这就去告诉大伙儿......”
挂了电话,林峰终于躺下。但不到十分钟,李锐的手机震动起来。
“疯子,有情况!”李锐接完电话,脸色大变,“郑国栋提前行动了!他带着工作组连夜去了北山,现在正在南山矿区施工现场!说是‘突击检查’!”
林峰猛地坐起:“他想干什么?”
“现场传回的消息说,郑国栋指责施工‘不规范’,‘存在安全隐患’,要求立即停工整顿!施工队和他们争执起来了!”
“备车!”林峰要下床。
“林省长,您的伤......”秘书急道。
“顾不上了!”林峰咬牙,“李锐,你带人先去现场,控制局面。我随后就到!”
凌晨三点,南山矿区施工现场灯火通明。十几辆越野车围成一个圈,探照灯将工地照得如同白昼。郑国栋站在一堆施工材料前,脸色铁青。
“谁让你们夜间施工的?安全措施到位了吗?施工许可呢?”郑国栋一连串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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