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稻的秧苗在云溪试验田里一天一个样,绿意盎然,长势比严明预想的还要好些。转眼到了夏末,雍州大地迎来了关键的秋收时节。田里的粟米、菽豆沉甸甸地垂下了头,预示着只要顺利收割,雍州就能获得喘息之机,熬过接下来的寒冬。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陈野还没来得及为即将到来的丰收松口气,几道坏消息就如同跗骨之蛆,接踵而至。
第一道来自平州。“坐山虎”似乎终于从他“石料生意”的沾沾自喜中回过味来,或者得到了什么人的“点拨”,开始怀疑那些“灰石头”的真实价值。他虽然没有立刻翻脸断供,却开始以“山路难行,匪患增多”为由,大幅提高了“石料”价格,并且有意拖延交货时间,试图拿捏陈野。
第二道来自海上。“混海龙”的船队在一次运输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船只的尾随和骚扰,虽然凭借对水道的熟悉侥幸摆脱,但船体也受了些损伤。显然,雍州这条新开辟的“海上丝路”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海路也不再安全。
第三道,也是最让陈野心头一紧的,来自王老三手下的密报:边境几个关卡,发现有形迹可疑的生面孔在打探雍州秋收的情况,言语间似乎对云溪试验田的“番稻”格外感兴趣。同时,雍州境内几个原本安分守己的小股土匪,最近活动也突然频繁起来,目标直指各地即将成熟的粮仓!
“妈的!这是看老子地里的庄稼长好了,都想来分一杯羹?还是想直接给老子毁了?!”陈野在府衙里气得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他太清楚粮食的重要性了,这是雍州的命根子,绝不能有失!
“大人,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咱们安稳收割啊。”胡老吏忧心忡忡,“陆路、海路都被盯着,境内还有宵小作乱,这是四面楚歌啊!”
小莲看着地图上被标记出的几个危险点,冷静分析:“哥,平州那边,‘坐山虎’是在试探,暂时不敢彻底翻脸,可以派人去周旋,适当让步,稳住他。海路那边,让‘混海龙’改变航线,加强护卫,暂时减少出海频率。关键是境内!秋收在即,必须确保粮食颗粒归仓,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陈野停下脚步,眼中凶光一闪:“说得对!粮食是老子的命!谁敢动老子的粮食,老子就要他的命!”
他立刻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决定——成立“雍州抢收游击队”!
“彪子!”
“俺在!”
“把你手下那些最能打、最机灵的老兵,给老子抽调出来!再从各乡勇里挑选好手,组成二十支‘抢收游击队’!每队五十人,配快马、强弩、短刀!老子不要他们守城,就要他们像幽灵一样,在雍州各处的农田、粮仓附近游弋!发现可疑人员,先抓后问!遇到土匪抢粮,给老子往死里打!老子授予你们临机决断之权!”
张彪一听有架打,还是保护粮食这种“光荣任务”,兴奋得摩拳擦掌:“大人放心!俺保证,一只耗子也别想靠近咱的粮仓!”
“光防守不行!”陈野看向胡老吏和小莲,“传令各州县,秋收提前!组织所有能动员的人力,男女老少齐上阵,给老子抢收!采取‘边收边运边藏’的策略!粮食打下来说,立刻组织运输队,运到各地加固过的官方粮仓或者隐蔽的备用仓库!实行‘民兵结合’,运输队也要有武装护卫!”
他这是要把整个雍州都变成一个巨大的、高速运转的收割和储运机器,用速度和组织度来对抗潜在的破坏。
命令一下,整个雍州瞬间动了起来。
广袤的田野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成千上万的百姓,在官府的组织下,如同潮水般涌向金色的麦浪、粟海。镰刀飞舞,捆扎,装车,一切井然有序,效率极高。老人和孩子在后面捡拾遗落的穗头,做到颗粒归仓。
而在田野的边界、道路的关键节点,一支支身着轻甲、跨着战马的“抢收游击队”如同警惕的鹰隼,来回巡逻。他们的存在,给了收割百姓巨大的安全感。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西平县的一片粟米地附近,一伙约三十多人的土匪,趁着天色昏暗,想要偷袭一个临时集中的粮堆。他们刚摸到地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一声尖锐的哨响!
“嗖嗖嗖——”十几支弩箭从暗处射出,精准地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匪。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张彪亲自带领的一支游击队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猛地冲杀过来!
“狗日的!敢抢老子的粮食!给老子剁了他们!”张彪一马当先,鬼头刀挥舞,如同砍瓜切菜。
这群土匪哪里是百战老兵的对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砍翻大半,剩下的跪地求饶。张彪把人捆了,粮食丝毫未损。
消息传开,境内其他几股蠢蠢欲动的土匪顿时偃旗息鼓,再不敢打秋收的主意。雍州百姓对府尹大人和这支神秘的“抢收游击队”更是感激涕零,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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