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闯贼...闯军李过求见。”
李绥丹黑着脸向朱时桦禀报,王府侍卫出身的他对李过等闯军颇为不待见。
“杵着脸更丑了,记住以后都是抗清义士,还愣着干嘛,快请!”
朱时桦见李绥丹脸色不好,出声喝道,
转头又尴尬的看了看李岩和姜镶:“这底下人让我惯坏了,以后得多教育教育。”
李岩脸上毫无表情,只顾喝着茶,无视朱时桦的掩饰。
姜镶尴尬的笑了一下,心里却很不平静,自己新拜入的主公,待麾下已经不能用宽和所能形容。
这还是骄横淫虐的大明宗室吗?
三人各有所思,都选择了沉默。
时间不长,就见李过带着一个英武干练的年轻人,到了屋外。
李过拱手行礼:“大顺亳侯李过李补之携子拜见大明秦王世子!”
“放肆!大顺乃伪朝也,怎敢在天朝贵胄面前如此称呼!”
听到李过这么称呼,候在外面的刘纯宪和李绥丹顿时大怒,刘纯宪直接出言呵斥。
朱时桦这次没有出言制止,端着茶杯,吹着茶水不说话。
他脾气是好,是想结交李过,但也不是泥捏水塑。
姜镶眼睛乱转,偷偷打量着朱时桦。
李过行完礼,带着李来亨也就这么站着。
朱时桦选择不回应,李过也没打算改变称呼
气氛瞬间僵硬下来,李绥丹一脸愤怒的看着李过父子俩,李来亨虎视眈眈的瞪着李绥丹。
“唉,何至于此,殿下,李将军,既然双方选择共同抗清,就要不计前嫌。”
好久半天,作为都在双方阵营共过事的李岩,只能出来当和事佬。
李岩往门口走了两步,站在李过面前。
“李将军,你既来,说明诚心想和解,何必占着嘴上功夫的便宜?怎么说,你都是客,莫非想要以客压主?”
李岩站在屋子里,居高临下出言劝李过。
言语中对李过颇为埋怨,李岩心中有气,武将就是武将,说话直接。
但千说万说,首先都是李过不对,他不可能去劝朱时桦吧。
要真计较起来,朱时桦在大明名义的父王朱存机就是被闯军掳走,继而被害。
严格算起来,朱时桦和闯军有着杀父之仇,没有火拼已经算不错了。
朱时桦低头继续喝着茶,他对李岩说的话颇为满意。
这么护主的打工仔,也不知道李自成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杀了他。
李过从李岩的话中,听出了埋怨,不过当了多年大明朝廷眼中的反贼,李过就是叫不出口。
虽然言语上占了点便宜,但对两方以后的交往有害无利。
琢磨了片刻,李过选择了退让一步。
轻轻叹了口气,又抱拳重新行礼:“陕西延安府李过李补之携子拜见朱都督!”
李过选择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称呼,回避双方都很敏感的身份问题。
显然他也知道了朱时桦对外打的旗号,安民义营军枢院都督。
李过退了一步,李岩心中一松,转头看向朱时桦。
朱时桦面无表情,继续吹着茶水。
李岩也不好出言劝阻,只能尴尬的站着。
“进来吧!”
好半天,才传来朱时桦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李过咬了咬牙,撩起袍角跨入屋子。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打量这个颇为神秘的秦王世子。
当年攻入西安抓了秦王,他见过这个少年。
当年还是个羸弱无能的纨绔,和他所见的宗室并无其他区别。
一别经年,竟然成长到如此强大,这让他对这个少年有了巨大兴趣。
不过因为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让自己很被动。
对方也没看座,李过父子只能尴尬的这么站着。
朱时桦低头喝着茶,眼睛都没有抬。
李过顿觉羞愤,多年征战,驰骋沙场建立的威严,也不是随便羞辱。
罢!罢!罢!
还不如离开!
李过想要带着李来亨离开,正欲转身而去。
不想传来了朱时桦的声音:“李将军,你们为何反明?”
啊?
什么意思?
朱时桦突然的问题,让李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李过愣神,朱时桦又喝了一口茶。
眼睛扫过李过,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又问了一遍。
“将军坚持称自己为大顺之臣,不是我大明之民,我想问将军为何不想当这大明之民,为何造反?”
李过深深看了一眼朱时桦,这是大明宗室该问的问题?
问一个明廷眼里的反贼流寇,为何造反?
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说道:“你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又为何造反?”
“放肆,怎可直接称呼太祖名讳!”
刘纯宪尖利的呵斥声再次传来,老太监忠实的拥护着大明太祖皇帝的威严。
李过无动于衷,眼睛直勾勾看向朱时桦。
朱时桦凝视了李过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震的土墙上的墙皮掉落了不少,李岩、李过父子、还有姜镶愣愣看着大笑不止的朱时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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