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的突然到来,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李过和朱时桦两方人马,瞬间止戈息兵。
虽然还谈不上互为盟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共同的敌人是满清八旗兵。
李过将围堵的士兵集中起来,重新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在阵前摆满了拒马,火器营将虎蹲炮摆到阵前,虎蹲炮之间隐藏着数量不多的红夷大炮。
陕北大战闯军被击溃,李过带队南下,红夷大炮等重装备遗失了不少。
李过脸色凝重,闯军在城外,面对八旗铁骑一点优势都没有。
只能希冀虎蹲炮和红夷大炮大发神威,挡住阿济格的兵锋。
“可恨,想当年围攻西安军力何其强大,兵威炮利,如今仅存这几十门火炮......”
李过拍着红夷大炮的炮管,怀念着过去的辉煌。
和李过这边火炮不足的情况大为不同的是,阿济格军中可谓炮多弹足。
吴三桂和尚可喜所辖的汉军中,装备着大量火炮,每遇见城池之时,只需放上两炮,基本都会开城投降。
斥候已经来报,李过的闯军围了县城,正在和城内对峙。
“英亲王,这环县原本已为闯贼所占,李过的闯贼围攻环县,其中莫非有诈?”
新降被封为平西王的吴三桂纵马来到阿济格身边,谨慎的提着意见。
吴三桂身材并不魁梧,但面色英武,留着短须,显得很干练。
阿济格胡须散乱,豹眼圆睁,一看就是暴戾之人。
“哼哼”
阿济格斜眼看了一眼吴三桂,轻笑两声。
轻蔑道:“闯贼不足为虑,我满蒙八旗兵强马壮,屡战屡捷,汉人怯弱,尽是无能之辈,有甚好怕,纵马踏平就是。”
吴三桂也是汉人,不过他只是新降之人,只能不尴不尬的退了下去。
阿济格可不是他弟弟多尔衮,为人嚣张跋扈,桀骜不驯。
尤其看不上汉军,多说无益。
尚可喜远远就看见吴三桂脸色不好看,骑着马来到吴三桂身边。
悄悄探了探身体,故意调侃:“平西王这是在英亲王处碰壁了?”
“哼!”
吴三桂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尚可喜。
吴三桂非常看不上尚可喜此人,此人原本只是个副将,主动投降大清,未立寸功,就和自己同时封王。
“你!”
尚可喜自寻烦恼,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吴三桂的背影,尚可喜十分不忿,暗骂几句。
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降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百年之后,青史记载你我都是汉奸,贰臣。
吴三桂和也是新降的大同总兵姜镶关系亲近,阿济格在大同期间,借口汉人抗拒剃发易服,大开杀戒,滥杀无辜。
姜镶对阿济格大肆屠杀百姓,心中非常愤懑,与阿济格矛盾不少,经常被阿济格辱骂。
私下里,姜镶经常在吴三桂面前驳斥阿济格所作所为。
“那鞑子又辱没将军了?”
姜镶见吴三桂脸色不好,感同身受,关切的询问道。
“唉,寄人篱下,无可奈何。”
吴三桂仰天长叹,似乎已经认命。
当年引以为荣的秀发,如今成了一条丑陋的猪尾。
姜镶见吴三桂这等模样,瞥了吴三桂一眼,暗自腹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吴三桂不降虏,鞑子能入关涂炭生灵?
想起大同城破时,八旗兵将婴儿挑在枪尖的惨状,姜镶马鞍上的手指捏得发白。
姜镶虽然同情吴三桂的处境,但对他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所作所为心中不屑。
一路无话,只剩下军旗咧咧,散乱的马蹄声闷闷而响,
距离环县县城三里之时,县城和闯军军营已经近在眼前,阿济格下令戴甲备战。
三层重甲在身,阿济格恍若无物,举着西洋传来的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
阿济格虽然性格,但却是个优秀的将领。
考虑片刻,选择了先敲开县城再做打算。
既然闯军和城中不明势力对峙,那就应该不是闯军的人。
战场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阿济格认为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进行劝降。
可惜阿济格没看过霍比特人,不知道五军之战的大场面,前一秒还在厮杀的双方,转眼间就能联合,对抗外敌。
对于李过的闯军和朱时桦安民义军来说,满清就是他们的兽人大军,那是生死仇敌。
环县城墙破旧,城墙仅有两丈。
城墙上隐约站着为数不多穿着怪异的人,手里好像拿着从未见过的鸟铳。
不过阿济格没有当回事情,明顺皆装备了大量火器,还不是被打败了。
只要不是红夷大炮,阿济格并不担心,他已经看过,城头上并无火炮。
略微计算,守军之人,堪堪几百人。
忆及陕北三十八城望风而降,以为环县应当亦然,阿济格心中有了主意。
“让侯显章那个奴才过来!”
不一会,一个没有着甲,脑后一缕发辫,尖嘴猴腮的人猫着腰跪倒在阿济格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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