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要来!
这就是命运,面对时代洪流,个人要么选择接受,要么被碾压成齑粉。
真正能逆天而行,成功的又有几人。
就算你是盘踞云南二百年,声名赫赫的黔国公又如何。
秦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就是不许再像黔国公这样掌控一地,成为事实上国中之国的存在。
沐天波沉默了片刻,心中一叹。
喃喃道:“殿下,难道...我沐家...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朱时桦淡然一笑道:“黔国公,本王记得历代黔国公薨逝后,是不是都要将灵柩奉还南京进行安葬?”
“沐家祖茔好像是位于南京观音山吧?”
沐天波点点头道:“禀殿下,此为高皇帝所立祖制,沐家不敢违背,已经坚持二百多年......”
“沐家祖茔却在南京观音山,我沐家有专人进行看护守灵......”
归葬南京之事,也是沐天波的一大痛点,他老子也就是上一任黔国公沐启元。
袭爵之后轻狂骄纵,纵容家奴残害百姓,多有不法之事。
云南巡按余瑊忍无可忍,按律逮捕沐家犯法家奴。
沐启元这货居然私自调集云南兵马,用火炮公然对准巡按公署。
他的母亲宋夫人,也就是沐天波的奶奶。
因为害怕这个儿子给沐家招来弥天灾祸,大义灭亲,直接下毒杀了沐启元,将当时只有十岁的沐天波立为黔国公。
沐启元名声太臭,当时刚刚登基的崇祯帝大怒,连续数年未批准其下葬。
直到沐天波袭爵后,才获准将父亲归葬南京祖茔。
“哦,看来本王没有记错!”
朱时桦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方才国公所言,沐家在南京祖茔有专人看护,那沐家在南京还有支脉不成?”
沐天波心中腹诽,他觉得这是朱时桦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还不是你那些迷人的老祖先搞出来的事情,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过这话,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吐槽一下。
沐天波看着道:“沐家在南京祖宅却还存在,沐家在南京人脉未绝,有人为祖庙供奉香火......”
沐天波还真错怪了朱时桦,朱时桦是真不知道沐家南京祖宅竟然还存在。
沐家一脉二百多年,和朝廷纷纷争争,错综复杂,朱时桦又不是真神仙,什么都知道。
朱时桦笑道:“既然南京有祖宅,想必你们在燕京也备有房产,这样吧,黔国公你将燕京产业列一个单子,我命人将燕京沐家的房产返还给沐家。”
沐天波躬身道:“殿下隆恩,臣铭感五内!”
朱时桦道:“这本来就是沐家之物,被建虏所掳,本王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不过朱时桦却又感慨道:“国初所立国公勋贵,也只有黔国公一脉忠心为国,剩下的投敌的投敌,卖国的卖国。”
“本王就是想把他们的祖产还与他们,也找不到人啊......”
沐天波腰身弯的更低了一些,秦王话中有话。
秦王要的是忠诚,忠诚,还是他娘的忠诚。
别的什么都没用,你只要投敌,别管你祖宗是谁,立得功有大多。
只要投敌,一个汉奸国贼的标签一辈子别想摘掉。
燕京紫禁城里跪着的一百个铜像,其中就有很多身份显赫的勋贵。
沐天波心中有些忐忑,他沐家虽然没有造反。
可自己那些祖宗和他老子,做的混蛋事情,甚至公开与朝廷对抗之事可一点不少。
要是秦王以此作为借口,将黔国公这个爵位除爵也不是不可能。
这位秦王据说乃是高皇帝亲授,做事毫不留情面。
面对自家亲戚,大明宗室,都能下去手,更不要提众多的勋贵。
朱时桦继续道:“黔国公,本王很看重你,希望你能统领天下勋贵,当好勋贵魁首......”
沐天波心中做着剧烈挣扎,黔国公现在早已不复往昔。
朝廷这些年国祚动荡,云南沐家也一直在走下坡路。
自己祖父和父亲都因罪,早早离世。
沐家对于西南的掌控远不如当初,西南各地土司也是蠢蠢欲动,不断叛乱。
沐天波十岁承袭爵位,这些年也是苦苦支撑。
家中也是不靖,祖母毒杀了父亲,自己叔父又和母亲不清不楚。
现在仅有二十八岁的沐天波,也时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一旦去了长安,沐家在云南二百年的基业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沐王府,只有长安城里的黔国公。
朱时桦见沐天波不说话,也不催他。
做出将要改变一个家族命运的决定,需要用巨大勇气。
朱时桦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也有些口干舌燥。
茶水已经微凉,朱时桦一饮而尽。
朱时桦继续道:“黔国公,此事不着急,国公可以慢慢考虑......”
“不过啊,此次巴蜀之行结束后,本王就要返回长安,召开第一届立法院大会和参政院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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