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字而农,湖广衡州府,今年二十七岁,崇祯十五年举人。
当年十一月,王夫之与兄长王介之北上参加准备参加会试。
没想到,他们还没渡过长江,李自成军克承天,崇祯帝也自挂歪脖子树。
同时张献忠军攻陷蕲水,道路被阻,王夫之兄弟俩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南昌而返。
今年本来弘光朝在金陵也举行了春闱,王夫之兄弟俩厌恶马阮弄权,没有参加本科春闱。
正好王夫之的父亲王朝聘已经七十八岁高龄,身体不适,试过了很多药还是不见成效。
无意间,王夫之听往来南北的生意人说秦藩有良药,他们兄弟一商量,准备带着父亲去长安试试运气。
还没有动身,秦藩占领江北,光复燕京的惊人消息就已经传来。
这下,不光是王夫之兄弟俩想要去长安。
连快要八十岁的老父王朝聘也想去长安看看,用老人家的话来说。
他没见过洪武崛起、永乐盛世,怎么也要看看大明中兴,不然死了都不能瞑目。
父子三人一合计,带着着年届七十八岁的老父王朝聘,千里迢迢赶赴长安。
王朝聘身患肺虚久咳、心悸等多种老年病症,很多名医皆束手无策。
本来按照这么这样情况,不宜长途出行,奈何王老爷子知道要去长安,身体反而好了一些。
幸亏进入秦藩地界之后,有舒适的四轮马车可以坐,只不过车马费有点高。
尤其是距离长安越近,道路就会越来越平坦。
王老爷子坐累了,还会自己下来走一走。
有时候还要下来摸一摸这唤作水泥的道路,为何这般平直整齐。
长安城外,王夫之扶着王老爷子下车,王介之则拎着行囊紧随其后。
“夫之,不用扶我,你爹我能自己走!”
王老爷子一点不像是重病缠身之人,面色红润,看起来非常精神。
老爷子理了理四方平定巾,拄着拐杖,抬头看着高大的长安城门。
“老人家,老人家,你们是外地人吧,麻烦过来登记一下!”
王老爷子捋着胡须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长安城墙,却听见有人在喊。
他环顾一周,只见城门口摆着一张桌子,站着两个身穿黑衣之人。
看样子是像是军士,不过又没有带武器。
王老爷子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两位是在喊我吗?”
一位军士点了点头高声道:“对老爷子,我们是负责登记进出人口的长安巡警,按照政务院颁布的《长安治安管理条例》,第一次来长安之人,需要登记!”
巡警又笑道:“老爷子您多担待,天下未安,为了防备用心不良的贼人进入长安捣乱,不得不实行登记之策。”
“也很简单,只需要登记姓名籍贯等信息,我们就会给予暂住证,您以后就可在长安畅通无阻,不需要再次登记!”
巡警?暂住证?
是不是和路引,保甲法差不多?
“爹,我去吧!”
王介之看了看,拿出了家乡开具的路引,上面有他们父子三人和家仆的身份信息。
有路引更加方便,巡警很快进行了登记。
王介之发现巡警用的笔不是毛笔,而是笔头很尖的硬笔。
也没有墨水,这笔好像自带墨汁。
写起字来非常快捷方便,时间不长巡警就将他们身份信息登记好。
拿出几个非木非金的牌子,递给王介之。
王介之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的很简单。
长安暂住证,大明长安警察署签发!
王介之拱手致谢,他按照以往的惯例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递给两位巡警。
没想到两位巡警吓道:“这位先生赶紧收起来,我们秦藩也不兴这些事情!”
“万一要让巡检和锦衣卫暗探发现,我们可就说不清啦!”
听见锦衣卫,王介之一愣。
他没想到秦藩也有“恶名远扬”的锦衣卫,大明的读书人对锦衣卫这三个字有好感的不多。
王介之悻悻地收回手,两位负责登记的巡警面色才稍稍恢复正常。
王介之揣着一沓暂住证走向王夫之与父亲身前,王夫之见兄长脸上表情有些担忧。
疑惑道:“兄长,遇到了刁难了?”
进城被守门的兵卒收取好处的事情,在大明司空见惯,王夫之以为兄长王介之也遇到了这种事情。
却见王介之摇摇头:“非但没遇到刁难,他们还生怕我给他们钱财!”
“还有这种事情?”
王夫之一脸惊讶,大明还有不收取进城费的地方?
王介之道:“据他们说,有巡检和锦衣卫暗探暗中检查,所以......”
锦衣卫?
提到锦衣卫王夫之面色也是一凛,忙向四周看了看。
倒是王老爷子见多识广,面色不变。
气定神闲道:“怕什么,我们正大光明进城,这一路而来,曾见秦藩治下有兵卒缇骑寻衅刁难之事?”
说完,老爷子在家仆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往城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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