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锡三人听得入迷,本来已经不自觉将自己带入秦藩制度之下。
朱时桦一句体面瞬间将他们拉回现实之中,三人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和暮气沉沉的金陵相比,秦藩这边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同。
处处都是治国新意,句句皆为理政新规。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历经科场之人。
曾经都是一腔热血,想要报国图强的年轻人。
只是官场蹉跎,将他们身上的热血消耗完毕。
方才顾炎武一番侃侃而谈,勾勒出了一幅宏大的发展蓝图。
这怎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又怎能不让他们饱含憧憬。
这...
残酷的现实是,他们目前还是金陵之臣,这些宏伟蓝图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甚至严格说来,这些蓝图对金陵有着巨大的威胁、
毕竟目前来说,秦藩与金陵是敌非友。
堵胤锡心中长叹一声,暗中再次看了看踌躇满志,充满朝气的秦王。
将这位秦王和金陵那位一比,堵胤锡更觉心中不舒服。
这怎么人比人,就这么大的区别。
他甚至有些羡慕顾炎武、姜曰广和几月之前还是同僚的高宏图。
不说顾炎武,单说姜曰广和高宏图,他们虽然被马世英和阮大铖所逼,离开了金陵朝廷。
不曾想却因此因祸得福,远赴长安,出仕秦王,反倒成为擘画大明未来的一份子。
人生际遇啊,真是妙不可言。
堵胤锡收起心中的心思,想起秦王方才说的体面,又想起来自己的职责。
躬身对朱时桦道:“秦王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主将来可以参政议政?”
朱时桦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本王刚才说了,就看弘光他要不要这个体面,他想要这个体面,本王自然给他一个机会!”
“不过要还是像现在如此,贪图酒色,那本王只好收回这个体面,他抱着福王的爵位去颐养天年吧!”
“当然,他名下多余的土地,必须收回,想要生存下去,自谋生路吧,朝廷可没那么多的钱粮去养闲人!”
堵胤锡等人自然知道秦藩的土地制度,从秦王的话锋中可以得知。
这是秦藩的核心政策,根本不可能对谁宽恕。
堵胤锡三人虽有异议,但也没有主动说出来。
他们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以这位爷的性格,估计会不予理会。
堵胤锡有些不甘心,准备为自己的君主争取最后的利益。
他试探性问道:“秦王殿下,那我主曾经之财物,是否能够保留?”
朱时桦想了想道:“只要不是公帑国财,要是他之前的财物,尽归于他,这是本王念在都是高皇帝苗裔的份上,给他的一点恩德,望他好自为之......”
堵胤锡再次躬身:“下臣替我主谢过秦王恩典!”
何腾蛟暗自神伤道:“以我主秉性,那些财物怕是三五年便会挥霍用尽......”
这句话一出,茶亭中除了朱时桦和顾炎武,其他金陵旧臣都是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高宏图捋着胡须道:“这不是怕,是肯定,以我之见,怕是用不了三五载,一两年怕就会荡尽家财......”
瞿式耜有些担忧,目光一直在朱时桦和顾炎武身上打转。
朱时桦有些于心不忍,当然这份怜悯不是为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亲戚。
而是为了这几个忠君的臣子,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不成器的君主未来着想。
这民间有可怜天下父母心,朝堂上也有可怜忠君臣子心啊。
朱时桦见不得瞿式耜这般模样,想了想道:“三位先生,本王还有个小建议,本王以皇家名义创办了很多工坊,给宗室子弟留了一些股份。”
“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至少每年分红能让他们做个富家翁!”
朱时桦此话一出,瞿式耜惊喜地看着他。
秦藩出产的东西,哪个不是风靡天下。
就说那自行车,还有腕表,得利何止万两。
要是秦王让出一部分利益,那金陵那位陛下真能当个体面人。
朱时桦充满诱惑道:“三位先生,等你们回到金陵,去问问弘光,他要是想参与,提早来告诉本王,本王给他留个好位置!”
“想,肯定想,就算我主不愿意,小臣也会让他答应!”
瞿式耜生怕秦王反悔,想都没想,直接帮弘光答应下来。
这么好的事情,就怕秦王不开口,只要秦王开口哪有不答应之理。
这种千年难遇的好事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堵胤锡、瞿式耜、何腾蛟三人喜上眉梢,本来硬着头皮来到燕京求秦王给弘光一个体面。
他们底线是留下弘光性命,没想到秦王这般大度。
不仅留下了弘光的性命,给了里子又给了面子。
又是地位,又是生计。
这还有什么好说,这趟燕京之行,大大的成功。
秦王南下,统一江南是必然之事,他们为弘光争取到这么大的利益,算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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