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紫禁城摄政王府。
多尔衮背着手攥着《三国演义》,摸着光洁的额头。
眉头一皱沉思道:“秦军进展如此迅速吗,砍瓜切菜一般就攻下了江北?”
满人大学士刚林躬身道:“摄政王,据探子来报,秦王朱辅钰也赶赴江北,劝降了黄得功......”
“摄政王...各位大人...最亲情报!“
内大臣冷僧机举着一个卷轴,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而来。
多尔衮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忙道:“快快讲来!”
冷僧机缓了缓,理顺气息。
神色急切道:“摄政王,南来最新情报,弘光朝南安伯郑芝龙易帜,率众归附秦王!”
“秦王许郑氏为海...海军大将军,即日便会北上!”
这个消息如惊雷一般,惊得多尔衮瞳孔一缩。
表情严肃道:“传本王令!着满蒙八旗、汉八旗各部即刻整饬军务,收拾行囊,严阵以待,随时听候调遣,准备撤出燕京!”
“速度要快,本王感觉不妙啊!”
多尔衮话音刚落,房内满汉大臣议论纷纷。
刚林皱眉道:“摄政王,为何就是朱明内讧,王爷何必如此惊慌?”
多尔衮一字一句道:“你有所不知!秦王朱辅钰此人心机深沉如狐,手段阴毒似蛇,行事狠绝如狼。”
“眼下山海关以内,我大清疆域只剩燕京一座孤城,秦军更已挥师拿下高丽,眼下我大清已经危如累卵啊!”
“今秦军既得郑氏海船之助,我大清此前欲借荷兰、高丽之舟渡海运兵,秦军自可依样效仿,凭郑氏海船运送士卒。”
“此消彼长,海运之利已为彼方所得,我军危矣!”
多尔衮踱着步子,意识到其中的凶险:“倘若秦军真以海船载大军至高丽,我大清必将陷入两面受敌之境......”
“届时前线后院皆起战事,我军兵力不支,恐致全军覆没,此等后果,不可不防啊!”
摄政王府内,多尔衮刚说完,满汉大臣瞬间炸开了锅。
汉八旗都统石廷柱率先出列,脸色涨得通红。
“摄政王!燕京乃我大清定鼎中原的根基,岂能说撤就撤?秦军虽强,可我八旗劲旅尚有数万,凭城坚守,未必不能一战!”
“一战?”
多尔衮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三国演义》重重摔在案上。
“石都统可知,秦军连高丽都已拿下?”
“若他们借郑氏海船,从高丽渡海攻我辽东后路,再从山海关南下取燕京,我军腹背受敌,守得住吗?”
石廷柱语塞,却仍不甘心:“可...可大员荷兰人已答应再次借船出兵,只要我军能稳住阵脚,未必不能扭转局势...”
“荷兰人?”
刚林也附和道:“摄政王,荷兰人贪利,只要我大清许以重利,他们定会助我牵制秦军水师。”
“若此时弃燕京,我大清数十年基业便毁于一旦,日后再无立足之地啊!”
大臣们分成两派,或主战,或主撤,吵得不可开交。
多尔衮看着眼前的乱象,只觉得一阵心烦。
这些人要么盲目自大,要么心存侥幸,竟无一人能看清眼前的绝境。
他猛地一拍桌案:“够了!此事本王已决意,无需再议!”
“再者,我大清现在拿什么去换荷兰人支援?”
“冷僧机,即刻传令八旗各部,三日之内必须整顿完毕,逾期者,军法论处!”
冷僧机躬身领命,刚要转身,却见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闯进来。
声音带着哭腔:“摄政王!不好了!
都在抢着出城,城门都快被挤塌了!还有...还有部分汉八旗士兵,竟在街市上劫掠商铺,说是临走前捞一把!”
“什么?!”
多尔衮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他万万没想到,撤城的消息刚透露出一丝,燕京便已乱成这般模样。
他咬牙道:“传本王令,命镶黄旗精锐前往各城门弹压,敢哄抢者,就地正法!
再命人张贴告示,称我军只是暂退,待重整兵马便回,安定民心!”
可混乱一旦开始,便再也难以收拾。
摄政王府的命令还未传到城门,燕京城内已乱作一团。
南锣鼓巷内,百姓们背着行囊,扶老携幼,拼命朝着城门方向挤去。
有人为了争抢一辆马车,竟拔刀相向。
街边的商铺早已关门闭户,却仍有士兵踹开门板,将里面的财物洗劫一空。
“快让开!别挡道!”
一名八旗兵挥舞着马刀,从人群中冲过,吓得百姓尖叫着躲闪。
旁边一名老者跌倒在地,随身携带的粮袋被踩破,米粒撒了一地,他却顾不上心疼,只是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在他看来,只有逃出燕京,才能保住性命。
门处,刚林率领的镶黄旗士兵虽已赶到,却也难以控制局面。
百姓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城门,士兵们既要阻拦,又要防止踩踏,忙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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