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锡畴见已经劝阻不了皇帝,直接带着一帮反对封王的大臣去了高皇帝孝陵。
上演了一番弘光版的哭庙,声势浩大,造成的影响堪比江北的战事。
尾随看热闹的金陵百姓居然多达数万人,这些人好像全然不害怕江北虎视眈眈的秦军。
反倒对顾锡畴等大臣哭庙之为大为感兴趣,委实属于这乱世的奇葩之一。
顾锡畴等人哭庙行为,终于将朱由崧激怒。
朱由崧大发雷霆,大骂顾锡畴等人不顾大局,乃是藐视自己。
下令阮大铖带着锦衣卫将参加哭庙行为的大臣们抓了起来,关进了金陵锦衣卫诏狱。
顾锡畴等人是被关了起来,暂时也压住了封左良玉这个死鬼为王的反对声。
可派谁去九江左氏大营宣召沟通,反倒成了一个难题。
左梦庚已经公然和金陵决裂,要不是黄得功决死拼杀,说不定金陵早就姓了左。
马士英和阮大铖虽然是封王首倡者和赞同者,但他们都不敢冒然派人前去。
左氏父子当年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公然造反,这个君侧指的就是马士英和阮大铖集团。
这要是他们派人去,左梦庚不讲武德。
一刀咔嚓了宣召钦差,他们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一个危险巨大,可能自投罗网的苦差事,马士英和阮大铖也不好让手下的马仔去冒险尝试。
其他朝野之人,更不要说,本来就反对,他们还抓了顾锡畴等反对派大臣。
要是有人去,那才怪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军已经围了扬州,直逼凤阳,距离金陵只有一江之隔。
左氏大营却远在九江,这一来一去,说不定朝廷的人还没到,秦军已经拿下金陵。
经马士英陈述困难,朱由崧彻底傻了眼。
瘫坐在龙椅上,不住的说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马士英低头不语,顿时心中起了怒火。
不断埋怨道:“都是你们害朕啊,当初史可法等人就反对朕做这个皇帝,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朕才勉强答应!”
“不成想现在大难临头,你们却爱莫能助!”
“你们真真是害苦了朕啊!”
说到此处,朱由崧顿时想起了二百年前,那场改变大明历史的靖难之役。
倒霉的建文帝也是被北方的藩王夺了天下,朱由崧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大明终归是要被北方而来的藩王夺了天下嘛?
不光是朝堂之上,有此谶言。
金陵城内也是谣言四起,有人说金陵没有王者之气。
在此建都的朝廷,难有百年基业,均是短命王朝。
金陵城中,一个谣言渐渐也传开。
尤其是江北的炮火声,断断续续传来。
这更让谣言传播开来,渐渐深入人心。
“哎,诸位,诸位,你们听听,江北的炮声又传来了!”
“据江北而来的人说,秦军已经围了扬州,朱阁老一日十封求救之信,看来是受不住喽!”
江北炮声不断,明末这个时代,没有高楼,声波直接传到了秦淮河。
不过,看秦淮河两岸的人流,市面上好像并未受什么影响。
秦淮河边一个酒楼二楼,零零散散坐了几桌客人。
靠窗有一桌都是头戴纱巾之人,看样子都是读书人。
其中坐在窗边一位笑道:“怀德兄,你好像一点不担心秦军打过来啊!”
对面穿着青衫之人,喝了一口酒笑道:“这有何可怕,金陵这位姓朱,长安那位也姓朱,一来一去不都是朱皇帝!”
身边另一人捋着胡须道:“此话对极,和两百年一样,永乐爷夺了建文的皇位,是叔叔打侄子,如今那,秦王南下,是亲戚打亲戚,与我们平头百姓何干?”
靠窗之人又道:“知道这次为何秦军大举南下吗?秦军不是一直追着建虏打吗,据我所知,建虏还占着燕京,怎么突然南下打金陵来了!”
青衫者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沉声道:“还不是江北刘良佐、高杰、刘泽清三人杀良冒功,肆意妄为。”
他又暗中指了指金陵皇宫:“咱们这位皇上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对二刘一高恶行置若罔闻,反倒给予嘉奖。”
“各位仁兄,岂不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秦之兵甲早存觊觎之志,迄今依旧沿崇祯年号,对今上圣尊,本就没有承认之心。”
“刘良佐辈之所为,直接授予秦王把柄、予其口实,秦军以吊民伐罪之名,挥师南下!”
青衫读书人叹道:“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依我之见啊,此乃咎由自取,纯属活该,不值得一丝同情!”
一位戴着方平定巾的人皱眉道:“江北三镇不是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吗,怎么面对秦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秦军之威竟已到如此地步?”
这时他们身后有一位手拿折扇之人插嘴道:“建虏之扰,困我朝数十载矣,纵有英杰辈出,亦束手无策,我朝为辽患耗财费粮无数,反令建虏势焰日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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