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弘光三年二月初二子时,燕子矶长江边。
喊杀声不断,江风将火把吹得猎猎生风。
三个带着范阳笠的人,被几百身穿华丽手持利刃的人堵到了长江边。
围捕之人,看着装,是锦衣卫。
被追捕三人,手持短枪。
躲在一座石碑下,紧急包扎着伤口,装填弹药。
“呸!”
其中一人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带着血。
脸上一道疤,从左耳边纵贯脸颊直至右边脸颊,很是恐怖。
翻了翻对讲机,已经被一根弩箭射穿。
要不是对讲机,可能他已经没命。
不过他却很心疼,对讲机乃是神物,没了这东西,怎么传递情报。
好在对讲机毁坏前,他已经和千户进行了联系。
看了看两个同伴,邪笑一声。
带着浓重的金陵口音道:“小六,矬子,你们还有多少弹药?”
矮子抹了抹鼻涕:“总旗,我只有一个弹夹了!”
“小六你呢?”
小六翻了下武装带:“总旗,我只要两颗手榴弹,手铳里还有一个弹夹!”
伤疤脸总旗眯着眼睛数了数对面人数,又吐了一口唾沫。
“对面估摸着有三百号人,我这里还有三颗手榴弹,一个弹夹,能杀多少是多少吧,多杀一个,咱爷们也不亏了!”
总旗左右看了看:“你俩怕不怕?”
矬子笑道:“总旗,么得吊事,早够本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撂了就撂了,听说能进英烈碑享受天下百姓香火,那还怕什么,至少不会当个孤魂野鬼!”
六子年龄最小:“我和矬哥一样,都是孤儿,从小没有家人,要不是承蒙总旗和百户收留培养,早饿死了......”
总旗很欣慰,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好样的,咱外镇的老杆子们没有一个孬种!”
不过回首看了看背后的滚滚长江,又升起几分希望。
“对了,咱老杆子们训练之时,苦练过游泳,等会要是有机会就跳江逃走!”
“你俩记着啊,能不死就不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能逃就逃!”
“好勒,总旗,咱们兄弟晓得!”
总旗轻蔑一笑:“好,那咱兄弟三个,就和对面这些杂碎拼上一拼!”
“对面这些老杆子,好像也是锦衣卫!”
他嘿嘿一笑道:“都打起精神,别丢咱秦藩锦衣卫的人,手底下里见真章,看看是他金陵的锦衣卫厉害,还是咱秦藩的锦衣卫强!”
秦藩暗中行动,即使再过隐秘,也因为规模太大,还是引起了金陵锦衣卫的察觉。
三人正是执行任务之时,被人出卖,遭到了追捕。
就在三人准备拼命之时,对面却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百户骑着马上前几步,大声喊道:“唉,对面的兄弟,我们也是锦衣卫,只要你们弃暗投明,千户答应你们既往不咎,来了这边就给你们一个百户当!”
伤疤脸总旗用枪顶了顶范阳笠的帽檐,对其不屑一顾。
对身边两人打趣道:“哈哈,小六、矬子,要不你俩把我绑了,去投对面......”
小六和矬子笑道:“什么狗屁的百户,一个月才几个钱,咱外镇的兄弟的月俸,比他们的指挥佥事都高,谁稀罕他!”
矬子探了探脑袋高声喊道:“对面的呆比,你问问你们千户要不要把他婆娘送给咱们兄弟三人,要是送了,说不定你爷爷我还会考虑考虑!”
那人群的千户顿时大怒,脸色阴沉如墨。
大声道:“都给我杀,一个不留!”
金陵锦衣卫们,一听要进攻,面带苦涩。
实在是对面这些同行火器太过凶猛,个人也是凶悍不已。
十几个人杀得他们一个千户所,损失了好几百人。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恐怖如斯!
千户发话,他们不得不进攻。
其中有百户道:“兄弟们,别怕,对面再凶悍,也只有三个人了,我们这么多,用人堆都会堆死他!”
这话虽然在理,可没有希望自己充当别人的挡箭牌和炮灰啊。
金陵锦衣卫行动很迟缓,每步都小心翼翼。
石碑后的三人,却很从容。
举着手枪,瞄准了再打。
由于是晚上,而且是手枪,虽然做不到一枪一个,可只要打上,非死即残。
对对面的威慑力非常大,让他们的进度很慢。
可就算是如此,随着时间流逝,弹药也慢慢耗尽。
轰轰轰!
接连三声巨响,炸死炸伤十几人之后。
三人的弹药终于耗尽,伤疤脸总旗回首望了望黑漆漆的江面。
笑道:“小六子,矬子,死都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准备投江吧,要是运气好,咱们很快就会团聚!”
“要是运气不好......”
刀疤脸总旗,实在不想说不吉利的话。
都是自己一手带的兄弟,不想看着小六和矬子就这样白白牺牲。
他们都还年轻,大好的前程还在等他们。
矬子无所谓道:“总旗,我矬子命硬,想当年饿得不行偷了半个包子被人打得半死,扔下了秦淮河,都没死,还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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