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裹着桂香钻进阳台时,张佳乐正跪在地毯上给星尘梳毛。银灰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却也夹杂着不少脱落的浮毛,像撒了把蒲公英种子,沾在她的针织衫上、沙发扶手上,甚至飘进了茶几上的茶杯里。星尘蹲在她腿间,尾巴尖惬意地晃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任由那把宽齿梳从脊背梳到肚皮——这是它每周最爱的“ grooming time”,比吃金枪鱼罐头还积极。
“林老师,你看它掉了多少毛!”张佳乐捏起一团蓬松的毛球,对着光端详,“这都第三团了,再梳下去能织条新围巾了。”她把毛球放在掌心,星尘立刻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仿佛在确认“这是我的东西”。
林冰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刚泡好的桂花乌龙,看见地上的毛球笑了:“换毛期到了。去年这时候,它掉的毛还能填满半个猫砂盆。”她放下茶杯,蹲下来帮张佳乐托住星尘的肚子,“轻点儿,别扯疼它。”
星尘似乎听懂了“换毛期”,突然扭过头,用爪子拍了拍张佳乐手里的梳子,又指了指沙发底下——那里藏着它的“宝藏箱”,此刻正半开着,露出半截彩色玻璃珠的尾巴。张佳乐会意,从沙发底拖出那个旧铁盒,里面除了玻璃珠、吸管、钥匙扣,果然多了几样新东西:一团比乒乓球还大的毛球(纯银灰色,像团会呼吸的云)、几根沾着猫薄荷的羽毛(上次逗猫棒上掉的)、还有片干枯的枫叶(不知何时从阳台飘进来的)。
“它把毛球也当‘收藏品’了?”林冰拿起那团银灰色毛球,触感柔软得像天鹅绒,“比之前的瓶盖、玻璃珠都‘高级’。”
张佳乐眼睛一亮:“那我们给它办个‘换毛纪念展’吧!就像夏天的贝壳博物馆!”她立刻爬起来,从书架翻出那卷银灰色毛线(织生日帽剩的),又找出硬纸板箱(上次做贝壳展架的),“用这个当展架,把毛球放中间,旁边摆它收集的羽毛和枫叶!”
星尘被这阵仗惊得跳上沙发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忙碌。张佳乐把毛球放在展架中央,又用镊子夹起羽毛和枫叶摆在旁边:“第一层放‘毛球主角’,第二层放‘换毛搭档’,第三层…嗯…放我们的‘梳毛日记’照片!”
林冰笑着拿出手机,翻出上周拍的照片:张佳乐跪在地毯上梳毛,星尘眯着眼享受;星尘用爪子拨弄毛球,把毛球滚到沙发底下;林冰用粘毛器清理沙发上的浮毛,被星尘当成玩具扑咬。她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展架第三层,旁边配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星尘的换毛历险记——Day1:掉毛像下雪;Day2:毛球藏进宝藏箱;Day3:被发现‘私藏’”。
“还差个‘镇展之宝’。”张佳乐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件“丑围巾改款”——灰色毛线织的,边角还留着当初歪歪扭扭的针脚,后来成了星尘的小毯子。她把围巾铺在展架底层,“这是它最爱的‘安全感来源’,换毛期更要带着。”
星尘看见围巾,立刻从沙发背跳下来,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喉咙里发出熟悉的咕噜声。张佳乐趁机把它抱进展架旁,用梳子轻轻梳理它的尾巴毛:“看,这是你掉的‘秋日云朵’,要好好收藏哦。”
星尘似乎听懂了“收藏”,突然用爪子按住那团银灰色毛球,往围巾上蹭了蹭,仿佛在“盖章认证”。林冰看着这一幕,忽然说:“其实…我们可以给毛球写首新诗,就写在贝壳诗的旁边。”
张佳乐立刻翻出那本成长日记,在贝壳诗的下一页坐下,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我是秋天的信使,
捎来风的私语,
毛球是云的碎片,
裹着阳光的暖,
滚呀滚,滚到你的膝头,
说一声:“别怕凉,我陪着你。”
“这次不肉麻了吧?”张佳乐写完自己先笑起来,星尘却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诗稿,又舔了舔她的手指,仿佛在“校对”。
林冰把诗稿贴在展架旁,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铃铛(上次宠物店送的),系在毛球上:“这样它滚到哪里,我们都能听见。”星尘立刻被铃铛声吸引,用爪子拨弄毛球,铃铛叮当作响,像首不成调的歌。
“像不像协奏曲?”张佳乐笑着说,星尘的毛球滚到左边,铃铛响一声;滚到右边,铃铛响一声;最后滚到林冰脚边,被她用脚轻轻挡住,铃铛停了,星尘却歪着脑袋看她,仿佛在说“再来一次”。
“是‘毛球协奏曲’。”林冰纠正她,伸手把毛球滚回展架中央,“主角是它,我们是听众。”
展架布置好后,三人(一人一猫)挤在飘窗上看秋景。窗外梧桐叶开始泛黄,桂树的黄花缀满枝头,风一吹,香气便裹着落叶飘进来。星尘蜷在展架旁,尾巴尖偶尔扫过毛球,铃铛发出细微的声响,和窗外的鸟鸣应和着,竟真像首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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