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格沃茨城堡高大的身影穿透树林和雨幕,斯蒂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生理上的极度劳累和心理上的巨大兴奋感达成奇妙的平衡。
这让她几乎感受不到寒冷,尽管湿透的衣服紧贴皮肤,雨水顺着发丝流过脖颈。
“快到了,小斯蒂芙!”
海格停下脚步,厚重、吸饱了水如同铠甲般沉重的大衣下摆,水珠汇成小溪流淌。
雨水冲刷着他,让他看起来像一座湿漉漉的山丘。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斯蒂芙湿漉漉的后背。
“看那,亮灯的地方就是家。牙牙,跟上,老伙计!”
牙牙发出一声疲惫又欢快的呜咽,甩了甩身上混合着泥浆的雨水,冲着光亮的地方小跑几步。
斯蒂芙深吸了一口下雨天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她努力抬起酸软的腿,跟着海格。
脚下的路变成了通向城堡外围的熟悉小径。
终于,他们彻底走出了禁林边缘茂密的树影。
“又冷又累吧?赶紧回去!去找庞弗雷夫人,或者让家养小精灵给你弄一大杯滚烫的姜茶,泡个“最热”的热水澡,可别着凉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像个操心的大家长。
“Yeah,I know.”斯蒂芙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无比真诚,“……,当然,你也照顾好自己,还有!别担心……”
斯蒂芙压低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今天的事情。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You,me and Fang(牙牙)!”
海格的动作瞬间定住了。
雨水顺着他纠结的胡须流进大张的嘴里,他也浑然不觉。
他那双藏在浓密湿发和眉毛下的、不大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里面闪着难以置信的、混合着巨大感动的光。
“海格?你怎么了?”斯蒂芙盯着面前像中了石化咒的大个子,安慰似地拍了拍他。
“There there。”(谢耳朵口吻)
“哦…小斯蒂芙…”
他巨大的嗓门罕见地哽住了,发出一种类似呜咽又像被呛到的声音。
他用力吸了吸被雨水和感动弄得发红的鼻子,那声音响得盖过了雨声。
“好…好孩子!对!就我们仨!你、我,还有…还有好伙计牙牙!”
他重重地拍了拍身边同样湿漉漉、似乎听懂了名字而轻轻“呜”了一声的大狗的脑袋,浓密胡须下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无比、几乎要扯到耳根的笑容。
那笑容纯粹,带着一种被全然信任和接纳的巨大喜悦。
一直到和海格分别,斯蒂芙都没弄明白海格怎么了。
她进入城堡。
迎着路过的其他学生一幅“快看!有人掉进黑湖”的惊诧目光,斯蒂芙装作不在意,一心想冲回拉文克劳塔楼。
她身上湿透的厚重衣物沉甸甸地紧裹在身上,冰冷、黏腻。
城堡内温暖舒适的温度使得湿衣服在热力作用下开始蒸腾,黏附感非但未减,反而更加胶着。
布料不再是单纯的冰冷湿重,而是变成了一层闷热、紧贴肌肤的湿麻袋。
水分被烘烤得半干不湿,带来一种难以忍受的难受和黏腻。
斯蒂芙只觉得自己的皮肤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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