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场。
不是热门的《星球大战》,他们没能买到票。
这在暑假的小镇电影院并不意外。
最终放映的是一部名为《巨蟒与圣杯》的古怪喜剧,充斥着无厘头的幽默和超现实的桥段。
当银幕上出现用椰子壳模仿马蹄声的荒谬画面时,斯蒂芙率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剧情推进,她已经和周围的观众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OMG!”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两人说,“这太荒唐了……但也太有意思了!”
西里斯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环抱着双臂,因为某个过于突兀的转折(比如天上突然掉下的奶牛)而咧开嘴,又因为那些过于“麻瓜式”的冷幽默而挑起眉毛,露出一副“这有什么好笑”的困惑表情。
“我不明白,这比看尖头叉子试图在莉莉面前耍帅还让人费解。”西里斯说完,还回头看了一下后面两个含情脉脉互相对视的两人,打了个抖擞。
而西弗勒斯,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平静。
当电影里提到那个贯穿始终的“圣杯”时,他薄薄的嘴唇终于动了一下,用只有他和斯蒂芙能听清的、带着学术探讨意味的音量评论:“圣杯……据传赫奇帕奇也藏着一个拥有特殊魔力的金杯。当然...”
他瞥了一眼银幕上那群行为混乱、寻找圣杯的骑士,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绝不会是以这种……毫无逻辑和仪态的方式被追寻。”
斯蒂芙听到他的话,贴着他的肩膀,小声道:“真的吗?等开学我们也去找找看?”
“......”
电影在一种极其荒诞的氛围中落幕——国王的军队竟然被现代警车截停了。
灯光亮起,斯蒂芙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里,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西里斯一边摇头一边站起身,嘟囔着:“好吧,至少结局让我有点意外。”
几人走出放映厅,在电影院门口前停车的地方汇合。
莉莉和詹姆随着人流走在最后,脸上带着相似的、轻松的笑意。
她脸颊微红,笑着问大家:“怎么样?虽然没看成《星球大战》,但这部片子也挺有趣的,对吧?”
“简直太棒了!”斯蒂芙用力点头,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西里斯耸了耸肩,目光在詹姆和莉莉之间转了一圈,语气带着调侃:“还行吧。不过我看某些人,可能压根没注意电影演了什么。”
詹姆立刻笑着给了他肩膀一拳,但脸上是藏不住被说中的笑意。
就在这时,西里斯视线一转,落在斯蒂芙笑得灿烂的脸上,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原本就因为大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他故作语气轻松:“不过你这笑点真够低的,伊万斯。一个椰子壳就能乐成那样。”
斯蒂芙“哎呀”一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躲闪,下意识往后一退:“别弄我头发!”
她的脚跟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她的后背几乎靠到了他的胸前,能隐约感觉到他夏季薄衫后结实却紧绷的胸膛,以及瞬间僵直的身体。
斯蒂芙立刻弹开半步,脸上有些发热。
她自己伸手胡乱地拨弄着被西里斯揉乱的头发,有些窘迫地微微侧过头,视线不太好意思直接对上西弗勒斯,声音也低了些,询问:“后面……还乱吗?”
夏夜的风在路灯照射下无声经过。
西里斯的手还悬在半空,他看着斯蒂芙下意识退向西弗勒斯的那个动作,眼神微微暗了暗。
西弗勒斯垂眸。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
动作很轻,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克制,用指尖轻轻拂过她耳后一缕翘起的发丝。
“好了”他说。
西里斯看着这一幕,嘴角惯有的笑意慢慢消失,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插进裤袋。
“走吧。”西里斯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他转向詹姆,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你该送莉莉回去了。”
莉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西里斯已经转身迈开脚步。
詹姆看了看莉莉,又望了眼西里斯离开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我去看看他。”他对莉莉说,声音放轻了些,“明天见?”
莉莉点点头:“快去吧。”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西弗勒斯向前半步,“我送你们回去。”
他的提议让斯蒂芙心头一动,但莉莉已经微笑着摇头:“不用了,西弗勒斯。就两条街,很近的。”
“那……路上小心。”西弗勒斯说这话时,目光短暂地扫了一眼莉莉。
“你也是。”斯蒂芙轻声回应。
—
姐妹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夏夜虫鸣在耳边轻响。
斯蒂芙不自觉地抬手,指尖碰了碰耳后被西弗勒斯整理过的发丝。
“西弗勒斯从不主动碰任何人。”莉莉说,月光下她的眼神温柔而了然,“但西里斯揉你头发的时候,西弗勒斯的表情……”
斯蒂芙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莉莉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他刚才……就是随手帮我整理了一下。”斯蒂芙解释。
莉莉注视着妹妹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漾开了然的笑意。
“西弗勒斯从来不会做任何事。”莉莉轻声说。
斯蒂芙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斯蒂芙的声音渐渐柔和,“庞弗雷女士的提神剂总是苦得难以下咽。后来……后来西弗勒斯给我熬的魔药总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还有我的魔药课笔记。”斯蒂芙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些他扔给我的批注,总是能一眼就指出关键。虽然每次都要嘲笑我连基本的操作都掌握不好……”
“他总是这样,说最刻薄的话,办最周到的事……”
“所以你早就发现了?”莉莉声音里含着笑意,“发现他藏在刻薄言语下的温柔。”
斯蒂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耳尖瞬间染上绯红。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若蚊吟:“我只是……不想你们总误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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