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者37号带着白翎羽那句“买票入场,谢绝指点”的回应铩羽而归,时空管理局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但这沉默并非放弃,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猛兽捕猎前的匍匐。
然而,白翎羽这位“播种者”,显然没有等待风暴降临的耐心。他那“混沌回响”的能量,如同无法完全抑制的信息素,开始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着更广阔的世界弥散。这不再是局限于密大分校内部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福音入世”。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那些游走于现实边缘的隐秘存在。
一位隐居在西藏某座雪山深处、致力于用冥想和古老仪式沟通星空的苦行僧,在某天傍晚的冥想中,脑海中突然无比清晰地响起了一段旋律:“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他惊恐地睁开眼,发现面前雪地上凝结的冰晶,竟然自发排列成了QQ表情里的“滑稽”笑脸。他多年构建的精神壁垒和与星空的连接,被一股蛮不讲理的、带着土味的欢脱力量冲得七零八落。
伦敦大英博物馆某个不对外开放的仓库内,一具刚从埃及运来的、刻满诅咒符文的石棺,在研究人员离开后,棺盖突然微微震动,里面传来沉闷的、带着浓郁东北口音的抱怨:“这旮瘩咋这么憋屈呢?能不能整点亮堂活儿?” 看守的幽灵吓得差点当场升天。
亚马逊雨林深处,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他们世代崇拜的、居住在雷霆中的神灵,在某次祭祀仪式上,降下的神谕不再是古老的箴言,而是一段极其洗脑的、混合了当地鼓点和《野狼disco》的电子乐。部落祭司茫然地听着“左边画个龙,右边画一道彩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些事件零星发生,看似互不关联,却如同投入深水的小石子,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激起了涟漪。一些敏锐的、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信息贩子,开始注意到一个共同点——所有这些异常事件发生的时间点,其空间坐标的数学映射,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模糊的源头,一个被他们暂时标记为“欢乐污染源”的存在。
与此同时,在秩序阵营的内部,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风纪委的指挥中心,冷月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关于全球各地微小但无法归类异常事件的报告,眉头紧锁。这些事件的“风格”让她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当她调出密大分校,尤其是“吐槽社”活动室周边的能量残留光谱进行比对时,结果让她如坠冰窟——匹配度高达89.7%。
“他的影响……已经溢出校园了。”冷月的声音干涩。她意识到,白翎羽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亲自带队去“纠正”的问题学生。他成了一个现象,一个连时空管理局都感到棘手的世界级(甚至是跨维度级)变量。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她发现自己处理这些报告时,内心深处除了职责所在的警惕,竟然还滋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当她看到报告描述那个雪山苦行僧面对“滑稽”冰晶时的崩溃表情,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牵动了一下!这对一向以冰冷和绝对理性要求自己的冷月来说,不啻于一场心灵地震。
而曾经的王牌,“逻辑之子”零,在持续分析白翎羽相关数据后,其变化更为明显。他开始在自己的逻辑推演中,引入一些非标准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假设变量。比如,在计算某个空间裂缝的稳定方案时,他会额外考虑“如果该裂缝偏好听《爱情买卖》”这一条件,并据此推导出几种看似离谱却意外有效的加固方式。他的报告开始出现诸如“基于目标非理性偏好模型的优化策略”之类的标题,让他的上级看得一头雾水,却又无法否认其在一定程度上的有效性。
真正的风暴眼,依旧在“吐槽社”的活动室。
白翎羽对自己造成的全球性微小骚动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他正专注于他的“外包业务”首单——整治前公司。他并没有使用任何超自然力量直接攻击,那样太低级了。他只是精心打包了一个“企业文化优化礼盒”。
礼盒里包括:
· 一批印着“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以及熊猫头表情包的定制版办公文具。
· 一个U盘,里面是白翎羽亲自配音的《摸鱼心经》冥想引导音频(背景音是《忐忑》)。
· 以及最重要的,一小罐经过734灰色能量“祝福”的、无色无味的“灵感喷雾”。效果是让被喷到的人,在接下来一小时内,解决问题的思路会不自觉地偏向各种荒诞但偶尔有奇效的“抽象哲学”。
这份礼盒被白翎羽通过普通快递寄了出去。几天后,前公司内部开始流传起各种匪夷所思的传说:市场部总监在一次重要提案中突然开始用Freestyle讲解方案,竟意外拿下了客户;技术部攻克某个难题的灵感,来源于一个程序员午睡时梦到的“用贪吃蛇算法管理公司食堂”;整个公司的氛围莫名变得有些……活泼且充满了一种谜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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