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朱由崧的尸体横陈在大殿之上,那身明黄龙袍被心口涌出的鲜血浸染得斑驳陆离,刺目惊心。
浓重的血腥气开始在大殿中弥漫,与原本庄重的檀香气味混合,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氛围。
这突如其来的弑君(尽管在孙世振等人看来是锄奸)行为,让整个皇极殿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便是火山爆发般的反应。
“大胆逆贼!竟敢在皇宫大内,登基大典之上,擅杀陛下!!”马士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脸色煞白,指着孙世振,声音尖厉得几乎破音。
“来人!快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本督拿下!碎尸万段!!”
高杰、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这四个武夫也从震惊中惊醒,他们虽惊惧,但更多的是被挑衅的暴怒。
他们手握重兵,何曾受过如此威胁?
几人几乎同时拔出兵刃,怒吼着就要冲向孙世振和太子。
“保护殿下!”赵铁柱、王承武等四名亲卫立刻结成一个小型战阵,将朱慈烺护在中心,兵刃向外,眼神狠厉如狼。
就在这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爆发一场殿内混战的千钧一发之际。
“放肆!该被拿下的,是你们这些祸国逆贼!”
一声沉稳却蕴含着巨大力量与怒意的呵斥,如同惊雷般响起。
只见史可法猛地从文官队列中踏步而出,他官袍一整,须发皆张,平日温文的脸上此刻满是凛然正气与决绝。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皇极殿外骤然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数十名披甲执锐的兵士,如同潮水般涌入大殿,瞬间就将马士英、高杰等五人及其少数亲随反包围了起来。
刀锋出鞘,弓弩上弦,寒光凛冽,杀气腾腾。
这些,正是史可法凭借多年威望与人脉,在最后关头所能调动、安插进来的全部可靠力量。
局势的再次惊天逆转,让大殿内的百官彻底懵了。
他们看看倒在血泊中的福王,看看被甲士包围的马士英等人,再看看手持玉玺、被死士护卫着的太子,以及挺身而出的史可法……只觉得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今日之事,一波三折,诡谲莫测,远超他们毕生所经历的任何朝堂风波。
马士英被甲士用刀枪指着,又惊又怒,他死死盯着史可法,难以置信地嘶声质问:“史大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已赞同拥立福王了吗?为何出尔反尔,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史可法冷笑一声,声音响彻大殿,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史某效忠的,从来都是大明社稷,是朱明正统!而非尔等结党营私、拥立藩王以谋权位的乱臣贼子!”
他猛地转身,面向众臣,指着朱慈烺,声音激昂:“诸位同僚请看!此乃先帝崇祯皇帝嫡长子,大明太子朱慈烺殿下!手持传国玉玺,奉先帝遗诏,南来监国,继承大统!此乃天经地义,名正言顺!福王朱由崧,于太子尚在、国难当头之际,不思匡扶社稷,反而听信奸佞,妄图篡位,此乃大逆不道!孙将军奉先帝遗命,护驾锄奸,何罪之有?”
马士英被驳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早已被认定凶多吉少的太子,竟然真的能穿越千难万险,出现在南京。
“不可能!李自成大军围城,太子如何能逃出北京?”刘泽清忍不住吼道,试图寻找破绽。
这时,孙世振上前一步,他手中的“镇岳”剑还在滴血,目光如冷电般扫过马士英等人,声音清晰而冰冷:“有何不可能?在下孙世振,家父乃原陕西督师孙传庭!潼关兵败,在下侥幸得脱,冒死回京!于京城陷落前夜,得蒙先帝召见,亲受托孤之重!正是在下,护送太子殿下,千里南下,历经九死一生,方抵南京!尔等困守江南,坐视北都沦陷,君父殉国,不思复仇,反而忙于争权夺利,拥立藩王,还有何颜面在此狺狺狂吠!”
“孙传庭之子!”
“先帝托孤!”
又是一片惊呼!
孙传庭兵败殉国的消息早已传遍,其子竟然完成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护驾壮举。
这消息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太子现身。
马士英、高杰等人闻言,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太子身份、玉玺、先帝托孤的将军……所有的正统性和大义名分,此刻都汇聚在了对方手中。
再纠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突围!杀出去!”高杰厉吼一声,挥舞战刀,企图凭借勇力杀开一条血路。
黄得功等人也立刻响应,困兽犹斗。
“冥顽不灵!格杀勿论!”孙世振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下令。
刹那间,皇极殿内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再起。
孙世振与赵铁柱等四名亲卫,如同猛虎入羊群,直扑马士英和高杰等核心人物。
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百战精锐,加之早有准备,出手狠辣果决。
史可法安排的伏兵也同时发力,围剿那些试图反抗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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