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的粉色暴政,如同某种具有侵蚀性的藤蔓,在霍格沃茨城堡的砖石缝隙间不断蔓延、收紧。
她的触角不再仅仅局限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走廊上,用她那甜腻刺耳的声音“纠正”学生们的仪表——袍子没有完全扣好、领带歪了、头发不够整齐、笑声太大、走路时交头接耳。她甚至开始对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提出“指导意见”,认为某些装饰“不符合整洁规范”,建议更换为“更明亮、更积极向上”的图画或标语。
更令人作呕的是,她身边开始聚集起一小撮学生。这些学生大多来自四大学院的边缘,他们或许从未接触过阿丝特莉亚的小课,对那个金发少女和她所代表的、充满变革气息的理念感到陌生甚至排斥;或许是天生胆怯,急于寻找一个“权威”的庇护;又或者是本身就来自那些仍对伏地魔抱有幻想、或对现状不满却选择攀附强权的家庭。他们像苍蝇一样围着乌姆里奇嗡嗡转,向她打小报告,模仿她那矫揉造作的腔调说话,甚至在课堂上故意附和她的荒谬言论,用谄媚的眼神看着她在羊皮纸上签下一个个“O”(优秀)。
乌姆里奇对此显然十分受用,她那假笑在这些学生面前会变得更加“和蔼”,甚至偶尔会拍拍他们的肩膀,用掐脖鸭子般的声音说“好孩子,懂得遵守规矩”。这更加助长了她的气焰,也让她越发确信自己的“教育”和“管理”卓有成效。
她的胆子甚至大到了试图将手伸向其他教授的课堂。在一次神奇动物保护课上,当纽特正小心翼翼地向学生们展示一窝刚刚孵化、还十分脆弱的蒲绒绒幼崽时,乌姆里奇那粉红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温室门口。
“斯卡曼德教授,”她用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开口,“我注意到你的课程,嗯,似乎缺乏足够的风险评估和防护措施。这些生物,看起来不太稳定。为了学生们的安全考虑,我建议增加一份详细的《课堂生物接触安全规范》书面报告,并且在接触任何可能具有潜在危险的生物前,必须获得我的书面批准。毕竟,魔法部非常重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冷清晰的声音打断了。
“乌姆里奇教授。”
阿丝特莉亚从围观蒲绒绒的学生中走出,异色瞳平静地看向门口那团粉色。她今天没穿校袍外套,只穿着衬衫和马甲,袖子挽到手肘,刚才还帮着纽特递过温热的垫料。此刻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果我没记错,”阿丝特莉亚慢条斯理地说,目光扫过乌姆里奇胸前那枚闪闪发光的魔法部徽章,“霍格沃茨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历来由任职教授全权负责课程内容与安全措施。斯卡曼德先生是这一领域全世界公认的权威,他的经验和对生物习性的了解,远非一份僵死的‘规范’文件可比。”
她顿了顿,向前走了半步,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清晰:“在未经邀请的情况下,擅自闯入其他教授的课堂,并对专业领域内的事务指手画脚,这似乎既不符合霍格沃茨教授间相互尊重的基本原则,也远远超出了‘魔法部特别代表’的职责范围。还是说,乌姆里奇教授认为,魔法部的文书工作,比确保这些脆弱幼崽在专业指导下安全接触、让学生们真正理解魔法生物的重要性,更为优先?”
温室里一片寂静。纽特有些无措地抱着那窝蒲绒绒,看看阿丝特莉亚,又看看乌姆里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其他学生,无论是哪个学院的,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场对峙。
乌姆里奇的胖脸瞬间涨红,那假笑扭曲了一下。她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阿丝特莉亚,尤其是那头耀眼的金发和那双异色瞳。格林德沃的姓氏,以及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即便沉寂多年却依然令人心悸的力量,像一盆冰水浇在她那因权力膨胀而发热的头脑上,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敢刁难这个学生,是因为她觉得对方“只是个学生”。但当对方如此冷静、条理分明地搬出规矩、质疑她的权限,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冷淡与评估时,她心底那丝对格林德沃这个姓氏本能的忌惮又冒了出来。
“……我只是提出建议,为了安全。”乌姆里奇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甜腻感也减弱了,带着强压下去的怒气,“既然格林德沃小姐如此维护课堂秩序,那当然很好。”她僵硬地转过身,那件粉红色的开衫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温室。
自那以后,乌姆里奇对阿丝特莉亚的针对变本加厉,几乎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黑魔法防御课的刁难升级,作业打回的理由越发荒谬,课堂上的冷嘲热讽更加频繁。而阿丝特莉亚也彻底恼了,不再一味隐忍。每次乌姆里奇针对她,她便用更犀利、更冷静、更切中要害的语言怼回去,引经据典,逻辑严密,常常噎得乌姆里奇脸色发紫,却又抓不到明显的把柄惩罚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