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刚离开,映雪就抱着弘暄走进内殿。小家伙穿着月白色暗花软绸小袍,衣襟绣着细密的兰草纹,小胳膊伸得笔直,往沈眉庄怀里够,只是往日里亮晶晶的眼睛今日却少了几分神采,连抓着沈眉庄衣襟的力道都弱了些,只软软地喊着“娘~”,声音比昨日清晰了许多,只沈眉庄觉得弘暄的声音没有昨日那么洪亮。“娘娘,阿哥今日醒得早,一睁眼就找您呢。”映雪笑着将弘暄递到沈眉庄怀里,“张嬷嬷在小厨房熬了小米糊,说今日加些南瓜泥,给阿哥换换口味。”
“咱们弘暄今日怎的这般文静?”沈眉庄笑着接过孩子,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不烫,只是小家伙靠在她怀里,没像往常那样扭来扭去闹着要拨浪鼓,反倒乖乖地蹭了蹭她的颈窝,哼唧声也透着几分蔫蔫的。
映雪在一旁道:“娘娘,阿哥今日天不亮就醒了,许是没睡够,等会儿玩一会儿就精神了。”
沈眉庄心中却泛起嘀咕——弘暄素来贪睡,若是没睡够,定会哭闹着要再睡,绝不是这般安静模样。她瞥了眼窗外,绿萼正端着热水往小厨房走,脚步顿了顿,似乎往内殿方向看了一眼。沈眉庄压下心头疑虑,从枕边拿起个赤金小拨浪鼓,递到弘暄面前:“弘暄你看,这拨浪鼓响不响?”
小家伙盯着拨浪鼓看了会儿,伸手抓了抓,却没攥住,鼓落在榻上,他也没像往常那样哭闹着要捡,只是眨了眨眼,又靠回沈眉庄怀里。沈眉庄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笑着:“看来咱们弘暄今日想跟娘抱抱,不喜欢玩拨浪鼓呢。”
又陪弘暄玩了盏茶的功夫,沈眉庄见他始终提不起劲,便对映雪道:“你带阿哥去外间软榻上玩,多注意些别让他累着。”
待映雪抱着弘暄离开,沈眉庄立刻对从外面回来后,一直在旁候着的画春道:“你去找来听竹,就说本宫要问问阿哥最近都吃什么辅食,别惊动任何人。”
画春心中一凛——听竹是夫人为娘娘准备的医女,懂药理、善辨毒,除了娘娘和她们几个心腹,后宫无人知晓这层身份。她连忙应下,快步往外走。不多时,听竹身着淡绿色宫装走进来,躬身行礼:“娘娘,您找奴婢?”
沈眉庄示意画春注意外面动静,压低声音道:“听竹,弘暄今日不对劲,精神不济,连最爱的拨浪鼓都懒得抓。你一会儿去外间,就说检查米糊温度,趁机给弘暄把把脉,看看他的辅食里有没有异样;再以晒衣物为由,把弘暄常用的被褥、玩具都仔细查一遍,切记别声张。”
听竹眼中闪过凝重,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仔细查验,绝不让人察觉异常。”
与此同时,翊坤宫内暖意融融。华贵妃身着石榴红绣芍药纹旗装,斜倚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鬓边插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步摇,指尖把玩着颗鸽血红宝石手串,面前站着丽嫔、襄嫔和余答应三人。
丽嫔穿着石青底绣缠枝牡丹纹旗装,头上插满了点翠嵌珍珠簪、赤金累丝花钿,耳垂挂着珍珠耳坠,浑身上下透着股张扬的富贵气,脸上带着急切;襄嫔身着藕荷色绣海棠纹旗装,头上只簪了支翡翠扁方,神色淡然;余答应则穿着淡粉色绣桃花纹宫装,梳着双环髻,簪着两支银镀金嵌珊瑚簪,手里攥着帕子,眼底满是期待。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正事要说。”华贵妃放下手串,语气带着几分威严,“玉妃掌着宫权,又有弘暄傍身,皇上日日往永寿宫跑;甄嬛近日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估摸着离复宠也不远了。咱们若是再不争点气,日后在后宫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丽嫔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急切:“娘娘放心!臣妾定听您的吩咐,为您分忧!”
华贵妃瞥了她一眼,眉头微蹙:“你容貌是后宫顶尖的,就是脑子不够用。日后在皇上面前,少说话,多笑,当个美美的花瓶就好。别把这些红的绿的首饰往头上堆,活像个暴发户,让人笑话。”
丽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抿了抿,眼底闪过几分不服气——她素来喜欢富贵首饰,觉得这样才能彰显身份,可当着华贵妃的面,又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小声道:“臣妾……臣妾知道了。”
华贵妃没理会她的小动作,对身后的松芝道:“去库房把那套赤金累丝嵌南珠的首饰取来,还有上次江南送来的烟霞色云锦,都给丽嫔带回去。好好打扮,别浪费了这张脸。”
松芝很快捧着锦盒回来,丽嫔打开一看,里面的赤金首饰镶嵌着圆润的南珠,烟霞色云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比她自己的首饰精致百倍。她顿时忘了方才的不快,脸上泛起惊喜的红晕,连忙躬身道谢:“谢娘娘恩典!嫔妾定好好打扮,绝不让娘娘失望!”
华贵妃又看向襄嫔,语气缓和了些:“你比丽嫔聪明,不用本宫多叮嘱。只是也别总穿得太素净,后宫里,气度和容貌都得有。”她对松芝道:“去把那套翡翠雕花首饰,还有淡绿色的杭绸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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