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晨光刚漫过窗棂,檐角的积雪已化得只剩残痕,庭院里的海棠冒出粉白花苞,风里裹着开春的暖意。画春端着温热的党参枸杞汤走进内殿,沈眉庄正靠在软榻上,看着乳母给弘暄换小袄 —— 小家伙刚满百天,穿着石青色绣兰草的小袄,衣襟缀着三枚圆润的珍珠,小手攥着乳母的衣角,小脸蛋透着健康的粉。
“娘娘,该喝药膳了。” 画春将汤碗放在矮几上,又递过薄毯,“敬妃娘娘一早派人来说,内务府传了话,皇上明日要在御花园设赏花宴,赏春日新开的海棠与迎春,特意吩咐各宫主子都要去,有孩子的务必把孩子带上,说是‘春日正好,让孩子们也出来透透气’,咱们六阿哥自然也得去。”
沈眉庄接过汤碗,浅啜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皇上这是想借宴席让孩子们聚聚,也让各宫主子露露脸。只是有富察贵人在,这场宴怕是难安稳。” 她今日穿的是石榴红暗纹旗装,衣身绣着缠枝莲纹,金线勾边的莲瓣间缀着细碎的珍珠,领口与袖口滚着珊瑚色织金窄边,腰间系着杏色绣玉兰花的宫绦,既合规制,又显温婉。“明日好好打扮弘暄,穿那件月白色绣福纹的小袄,再戴个银质长命锁,咱们虽不想争什么,却也不能失了体面。”
画春应下,又道:“咸福宫那边也传了信,柔贵人说会带七阿哥去,还特意让宫女备了小拨浪鼓;长春宫那边更热闹,齐妃娘娘要带三阿哥,欣贵人跟着住长春宫,定会带淑和公主一同去,听说两人一早就让人给孩子做新衣裳了;襄嫔娘娘也会带温宜公主来,小厨房特意给公主备了糖蒸酥酪;碎玉轩的和答应也会去,她怀了快五个月,如今已显怀,听说她特意选了件宽松的淡紫色宫装,遮遮孕肚。”
沈眉庄心中了然——各宫带孩子赴宴,实则是想借孩子在皇上面前刷脸,三阿哥、弘暄、七阿哥、淑和公主、温宜公主,都是皇上的子嗣,谁能讨得皇上欢心,往后的日子便好过些。“欣贵人跟着齐妃住长春宫,两人同去倒也省事,只是淑和公主性子文静,别被三阿哥闹得受了惊。和答应虽是答应位份,却怀了龙胎,按规矩也该坐在靠前些的位置,别让她被挤在角落。”画春轻声道:“娘娘放心,内务府定了席位,和答应的位置在欣贵人旁边,不算偏。”
次日清晨,御花园已是一片春芳,海棠绽着粉白花瓣,迎春垂着金黄花串,石径旁的鸢尾刚冒青芽,风里都带着花香。更热闹的是,园子里搭了个小戏台,还摆了些秋千、木马,专供孩子们玩耍,宫女太监们忙着照看,时不时传来孩童的笑声。
各宫主子陆续到了:甄嬛穿着一身藕荷色暗纹旗装,衣身绣着兰草纹,领口滚着银边,身边跟着一脸天真的淳贵人;齐妃穿着湖蓝色旗装,衣身绣着海棠纹,腰间系着同色绣绦,挂着一枚翡翠坠子,身边的三阿哥穿着宝蓝色小袄,神色却有些拘谨;敬妃穿着石青色宫装,还特意给弘暄、七阿哥带了小银铃;安陵容跟着敬妃,穿着海棠粉绣海棠花的旗装,领口滚着浅粉色织金边,头上插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怀里抱着七阿哥,小家伙睡得正香;沈眉庄怀里抱着弘暄,小家伙穿着月白色绣福纹的小袄,戴着银质长命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东瞧西看,模样乖巧。
甄玉隐最后到的,穿着淡紫色宫装,衣身绣着细碎的兰草纹,领口滚着浅紫色织金边,腹部明显隆起,由两名宫女小心扶着,安静地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她一手,看着周围的孩童,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 若是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将来也能这般在御花园玩耍。
“姐姐,你看三阿哥,被齐妃娘娘管得太紧,连笑都不敢笑。” 安陵容轻声道,目光扫过三阿哥,沈眉庄点头:“孩子还是随性些好,太拘谨反而讨不得皇上喜欢。”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一阵喧闹声 —— 富察贵人来了。她穿着一身粉色绣海棠的旗装,衣身绣着大片海棠花,金线勾边,领口与袖口滚着赤金窄边,头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的凤钗,身后跟着四名宫女,手里捧着暖炉、茶盏、点心盒,排场大得惊人。她虽没孩子,却故意走在带孩子的主子中间,仿佛自己才是焦点。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却仍能看出眼角的淡斑,显然是怀孕后气血变化,却刻意遮掩。
“见过富察贵人。” 众人互相行礼,富察贵人却只淡淡点头,径直走到花亭中央的位置坐下,还特意让宫女把沈眉庄旁边的位置空出来,显然是想让她主动上前巴结。沈眉庄假装没看见,继续逗着怀中的弘暄,安陵容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两人都不想与她纠缠。
不多时,皇上便来了,穿着一身明黄常服,身后跟着苏培盛。他刚走进园子,目光便被孩子们吸引,笑着走过去,先抱起温宜公主,又摸了摸三阿哥的头,最后走到沈眉庄面前,接过弘暄:“朕的六阿哥今日真精神!让朕抱抱。” 弘暄竟不认生,小手抓住皇上的胡须。皇上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孩子,真是机灵!比三阿哥小时候还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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