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揽月轩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眉庄正坐在窗边翻着一本安胎食谱,指尖划过“莲子羹”三个字时微微停顿。画春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走进来,轻声道:“娘娘,该用早膳了。”
沈眉庄放下食谱,接过燕窝,用银勺轻轻搅动着:“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柔贵人那边一切安好,太医每日都去请脉,说是胎儿稳健。”画春回话时目光低垂,“只是听说柔贵人这几日心绪不宁,总念叨着等回了宫,怕是不好安身。”
沈眉庄舀起一勺燕窝,放在唇边吹了吹:“她一个人怀着身孕,难免有顾虑。你得空了去瞧瞧她,跟她说,回了宫若觉得孤单,咸福宫的敬嫔娘娘向来心善,又在宫里住了这些年,懂的事情多,常去走动走动,没坏处。”
画春点头道:“娘娘考虑得是,奴婢记下了。”
沈眉庄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荷塘出神,她低头抚上小腹,这里才是她最大的筹码,必须万无一失。
正思忖间,画春又道:“娘娘,昨日傍晚,莞贵人在园子里散心,恰巧遇上了果郡王,两人在廊下站了片刻,像是说了几句话。”
沈眉庄端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哦?隔着远吗?”
“离得不算近,瞧着像是偶遇,没说几句果郡王就走了,莞贵人也很快回了住处。”画春仔细观察着沈眉庄的脸色,“奴婢看着倒没什么出格的。”
沈眉庄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怪异。皇家宗室与后宫嫔妃,最忌讳的便是私交,哪怕是偶遇,也该避嫌才是。甄嬛向来聪慧,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利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沉吟道:“往后多留意些,不必声张。”
“是。”画春应声退下。
沈眉庄独自坐在窗前,脑海中反复回想着画春的话。她转而想起华妃近日的风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华妃复宠,看似荣耀,可年羹尧在西北越发张扬,虽暂无不臣之心,却也太过骄纵。皇上心中始终存有忌惮,前世年家倒台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这一世年羹尧依旧不知收敛,恐怕下场只会更惨。
她拿起桌上的信纸,上面写着父亲沈自山的来信,字里行间都在说西边不太平,战事怕是又要起了。沈眉庄提笔写下几行字:“西边局势紧张,可寻些可靠之人送入军营,在年羹尧跟前效力,若能挣得军功,也是沈家的助力。”写完后,她将信纸折好,递给画春:“速速送出去。”
与此同时,安陵容正坐在自己的住处,抚摸着小腹暗自发愁。青黛端着药进来:“小主,该喝安胎药了。”
安陵容接过药碗,皱着眉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腾。“青黛,画春姐姐今日来说,让我回了宫多去咸福宫走动,说敬嫔娘娘心善,懂得多。”
青黛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敬嫔娘娘在宫里多年,有她照拂,小主也能安心些。”
安陵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皇上会不会应允。”她不是没想过找沈眉庄,可转念一想,沈眉庄自己也怀着孕,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护着她?况且两人走得太近,难免引人非议,沈眉庄的提醒,正合她意。
自从华妃复宠后,皇上便很少召甄嬛侍寝,她的住处也冷清了许多。每日里,甄嬛大多是和淳儿一起打发时间,或是在园子里散散步,或是在屋里看看书。
这日傍晚,流朱端着晚膳进来,脸上带着不满:“小主,您瞧瞧这晚膳,越来越不像话了,清汤寡水的,连点荤腥都没有,前几日还能有只鸡,今日就只剩些青菜豆腐了。”
甄嬛看着桌上的饭菜,心中虽有些失落,却还是安慰流朱:“罢了,许是厨房那边备得匆忙,皇上近来为了西部的战事烦忧,难免顾不上这些,咱们就别添乱了。”
流朱嘟囔道:“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这明摆着是看您失了宠,故意苛待您。”
甄嬛叹了口气:“忍一忍吧,总会好起来的。”她心里清楚,皇上冷落自己,多半是因为朝政,西部局势不稳,年家势力又大,皇上需要安抚华妃,她能做的,只有体谅。
几日后,皇上驾临清凉殿。华妃正陪着皇上赏花,满园的芍药开得正艳,引得蜂蝶飞舞。皇上看着眼前的美景,赞叹道:“还是你这里的芍药开得最艳。”
华妃娇笑道:“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日日为皇上打理便是。”她说着,亲昵地挽住皇上的胳膊,“皇上近日政务繁忙,可要保重龙体,别累坏了身子。”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只是西北局势不稳,朝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怕是不能时常来看你了。”
华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是体贴道:“皇上以国事为重,臣妾明白,只是臣妾会日日盼着皇上过来。”
傍晚时分,皇上留在清凉殿用晚膳,之后便歇下了。
夜深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皇上猛地从梦中惊醒,脑海中瞬间闪过甄嬛的身影,他记得甄嬛怕打雷,此刻怕是吓得睡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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