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紫禁城的角楼,碎玉轩的铜镜就映出甄嬛素净的身影。她选了件月白杭绸裙,外罩水绿纱衫,鬓边仅簪一支碧玉簪,连耳坠都换了银质的素款。
“小主今儿怎的这般素净?”浣碧捧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满脸不舍,“您特意约了皇上去御花园,总得鲜亮些才是。”
甄嬛推开步摇,指尖抚过镜中眉眼:“越素净越稳妥,曹贵人昨日的话你忘了?太过扎眼,只会引火烧身。”她瞥向窗外,“淳儿该到了吧?”
话音未落,淳常在就提着食盒蹦进来,盒里是刚蒸好的山药糕:“莞姐姐你看,我让小厨房做的,清甜软糯,最适合晨起吃。”
甄嬛接过食盒时,小允子匆匆进来:“小主,苏公公来传话,说皇上还在约见前朝大臣,让您先去御花园等着,他处理完公务就过去。”
“知道了。”甄嬛心里掠过一丝异样,却还是温声道,“告诉苏公公,我知道分寸。”
待小允子退下,浣碧低声道:“小主,皇上素来守时,今儿怎会突然被缠住?”
“谁知道呢。”甄嬛拿起块山药糕和淳儿一起用糕点,告别淳儿,吩咐浣碧,“走吧,别让皇上觉得咱们不懂事。”
二人行至御花园牡丹亭,晨露还凝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甄嬛刚在亭中石凳坐下,就见齐妃带着翠果从假山后转出来,湖蓝色宫装在花丛中格外刺目。
“哟,这不是莞贵人吗?”齐妃双手叉腰,语气带着刻意的尖刻,“皇上还没来,就自己先赏起花来了?倒是懂得享受。”
甄嬛起身福身:“齐妃娘娘安好,皇上被公务绊住了,让嫔妾在此等候。”
“公务?”齐妃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本宫看是皇上不想来吧!昨儿在你宫里待到深夜,今儿怕是起不来了吧?”
浣碧气得发抖:“齐妃娘娘慎言!小主承蒙皇上恩宠,也是份内之事,岂容您这般污蔑!”
“本宫污蔑她?”齐妃猛地指向甄嬛,“整个后宫谁不知道,她凭着几分狐媚手段勾引皇上!皇上在长春宫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转身就往碎玉轩跑,这不是打本宫的脸吗?”
甄嬛后退半步,语气平静:“娘娘息怒,皇上对谁好些,从来由不得旁人置喙。您若是心里有气,该去找皇上理论,与嫔妾置气有何用?”
“你还敢顶嘴!”齐妃被戳中痛处,伸手就去推甄嬛,“本宫今儿就让你知道,这后宫里谁才是正经主子!”
甄嬛没想到她竟会动手,踉跄着后退时,后腰撞在亭柱上。齐妃见状更气,又往前扑了一把。混乱中,不知是谁脚下一绊,甄嬛竟直直跌进了亭边的荷花池里!
“扑通”一声水响,惊得周围飞鸟四散。齐妃顿时傻了眼,指着池水半天说不出话。翠果也慌了神,只顾着跺脚:“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浣碧尖叫着扑到池边,急得大喊:“来人啊!救命啊!莞贵人落水了!”
附近巡逻的几个小太监听到呼救,慌忙跑过来,其中两个会水的连忙跳下水,费了好大劲才将浑身湿透的甄嬛救上岸。此时的甄嬛已经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皇上带着苏培盛匆匆赶来,见此情景顿时脸色铁青:“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立刻备轿,送莞贵人回碎玉轩!”
回到碎玉轩时,甄嬛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太医诊脉后,眉头紧锁:“贵人寒气入体,怕是要静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皇上守在床边,看着甄嬛苍白的脸,指节捏得发白。苏培盛在一旁低声道:“皇上,齐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
“让她跪着!”皇上猛地拍案,“若不是看在三阿哥的份上,朕今日就废了她!”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日就传遍后宫。各宫嫔妃纷纷派人来探望,实则是来看热闹。启祥宫的丽嫔送来些人参,语气阴阳怪气:“莞贵人真是好福气,落水都能让皇上这般紧张,不像咱们,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曹贵人倒是亲自来了,坐在床边说了些客套话,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甄嬛:“妹妹好生休养,后宫的事,自有皇上做主。”
皇上守了三日,见甄嬛烧退了些,才回养心殿处理公务。临走时握着她的手:“放心,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甄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道:“皇上心里怕是早就有数了。”
浣碧在一旁点头:“华妃娘娘这几日闭门不出,听说皇上连翊坤宫的牌子都翻得少了。”
果然,不出几日,宫里就传出消息:皇上虽未明说,但查案的人都往翊坤宫跑;皇后“病愈”重掌宫权;齐妃因“惊扰圣驾”被禁足长春宫;华妃则被皇上冷落,连续半月未曾召幸。
碎玉轩闭门谢客的日子里,后宫暗流涌动,沈眉庄随大流让人送了些寻常补品,再无其他表示。
甄嬛收到补品时,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收着吧。”
浣碧道:“小主,这后宫本就如此,谁也不会真心为谁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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