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眼看向她,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丝毫平日的温和纵容,语气更是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毫不掩饰地训斥:“吩咐?哀家倒是想问你,今日寿宴上的那些龌龊伎俩,是你做的吧?”
皇后浑身一僵,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指尖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到几乎要嵌进肉里。她强撑着端庄姿态,声音却忍不住发颤:“太后娘娘明鉴,臣妾……臣妾不知您在说什么。今日寿宴惊变,是内务府监管疏漏,苏贵人临场慌乱所致,臣妾身为中宫,只恨未能尽到监管之责,怎敢有半分逾矩之举?”
“逾矩之举?”太后冷笑一声,手中佛珠猛地一顿,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箭尾藏铅,蓄意嫁祸;琴弦动手脚,妄图让玉妃当众出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你以为能瞒得过哀家的眼睛?”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耐,语气更沉:“你身为中宫皇后,心思不在稳固后宫、辅佐皇上身上,反倒整日盯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恩宠,见谁得宠便视谁为眼中钉,动不动就耍这些阴私手段,实在有失中宫的气度与风范!”
皇后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慌忙磕头:“太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一时糊涂,见沈眉庄与华贵妃日益受宠,心中难免惶恐,才失了分寸……求太后娘娘再给臣妾一次机会!”
“机会?哀家给你的机会还少吗?”太后厉声打断她,眼中怒火更盛,“这些年,哀家提点了你多少次,让你放宽心、稳心性,莫要纠结于一时恩宠,更莫要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可你听进去半句了?每次都满口应承,转头就抛到九霄云外,依旧我行我素,变本加厉!”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翻涌的怒火渐渐沉淀为冰冷的决绝,竟连再多说一句提点的话都懒得开口——失望攒够了,再多的道理,对皇后而言也只是耳旁风。
皇后心头一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惶恐:“太后娘娘……姑母是要降罪于臣妾吗?”
太后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懒得再斥责她的糊涂,只转头看向一旁侍立、大气不敢出的绘春,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绘春,即刻回景仁宫,收拾皇后的常用衣物和随身物件,送到寿康宫偏殿来。”
绘春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怎么?哀家的话,你敢违抗?”太后眼神一厉,语气冷得让人胆寒。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办!”绘春吓得连连磕头,起身匆匆往殿外跑去,裙摆都险些绊倒自己。
皇后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凉,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声音沙哑:“姑母……您这是要……”
“从今日起,你搬来寿康宫住。”太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寿康宫有间小佛堂,往后你便在那里亲自为哀家抄写佛经祈福,一日都不能懈怠。”
皇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慌乱:“姑母!臣妾……”
“对外,哀家会让人传话说,是你感念哀家平日的照拂,孝心深厚,主动要求留在寿康宫为哀家祈福尽孝。”太后打断她的话,语气强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你只需乖乖待在寿康宫,好好抄写佛经,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准离开寿康宫半步,更不准私下与景仁宫的人联络。”
“软禁?”皇后瞬间明白过来,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姑母!臣妾是中宫皇后啊!您怎能……”
“正因为你是中宫皇后,哀家才要让你好好静一静!”太后眼神冰冷,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严,“哀家懒得再提点你,也懒得再看你耍这些小手段,往后在佛堂里抄经,好好磨磨你这急躁狭隘的心性,什么时候你能真正明白皇后的职责所在,什么时候再谈其他!”
皇后看着太后决绝的眼神,知道再求也无用,再多的辩解只会招来更多怒火。她只能缓缓撑着地面起身,躬身行礼,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臣妾……遵旨。”
她的背影佝偻着,再也没了往日的端庄华贵,满是狼狈与不甘。今日费尽心机的算计,不仅没能扳倒沈眉庄与华贵妃,反倒引火烧身,落得被软禁的下场,而这一次,连太后的半句提点都得不到,显然是彻底失望了。
太后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手中佛珠再次转动起来,眼神复杂难辨。她护着皇后,是顾念中宫稳定,可皇后一次次执迷不悟,一次次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早已触及她的底线。今日强硬下令让她住进寿康宫,对外以孝心为名遮掩,既是惩戒,也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皇后依旧不知悔改,那中宫之位,她也未必再护得住。
皇后刚走出寿康宫正殿,冷风便裹挟着夜色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绘春早已收拾好行李,候在宫门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搀扶:“娘娘,您没事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