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指尖一紧,身为顶尖医者的直觉,让他瞬间意识到,他手中的,可能不仅仅是一包茶。
数日后,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殊儿童干预中心。
一场史无前例的新型镇静疗法试点正在进行。
沈知节身穿白大褂,神情肃穆,亲自主持。
他没有将苏晚卿给的茶末直接用于口服,而是取其微量,与天然安神香料混合,压制成薄如蝉翼的香片,命名为“静思引”。
治疗室内,七名患有严重自闭症、几乎从不与外界交流的儿童安静地坐在软垫上,他们的父母则在单向玻璃外焦灼地等候。
“开始吧。”沈知节低声下令。
助手点燃了放置在房间中央香炉里的“静思引”。
一缕极淡、若有似无的香气袅袅散开,没有浓烈的药味,反而像雨后初晴的青草地,带着一丝清甜的凉意。
沈知节引导孩子们进行深呼吸训练。
起初,一切如常,孩子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香片即将燃尽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名一直低头撕扯衣角的女孩,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了六年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清晰的倒影。
紧接着,她开口了,吐字清晰,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别怕黑,”她用稚嫩的童音说,“灯在我手里。”
玻璃外的家长们瞬间石化,那女孩的母亲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德裔男孩用中文重复了完全相同的话:“别怕黑,灯在我手里。”
随后,是法语,是西班牙语……
七个孩子,七种不同的母语背景,在同一秒,用各自的语言,说出了语义完全一致的一句话!
整个治疗室陷入一种诡异而神圣的寂静。
沈知节的心脏狂跳,他立刻示意助手核对录音时间——晚上九点整,子时。
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迅速拨通了阿墨的电话,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江南那边,此刻……”
阿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小姐刚刚点燃新炉,为‘烬归堂’的新址祈福。”
沈知节挂断电话,浑身冰冷。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当晚,他连夜调取了所有患儿近期的梦境报告。
在父母的描述中,一个惊人的共同点浮现出来:过去的三个晚上,所有孩子都在梦中见到了同一个场景——一个穿着天水碧色衣服的高大叔叔,在溪边安静地教他们如何将水注入茶杯,一遍又一遍,极有耐心。
报告的最后,沈知节删去了所有关于超常现象的数据和录音,只在总结栏里,用笔锋颤抖的字迹写下了一句结论:
“有效因子可能源于某种跨代际的、被仪式激活的情感传递。”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江南新烬归堂。
阿墨正主持着迁址后的首次春祭。
按照旧例,他需将积攒了一年的、写满祈愿的旧茶符投入火盆焚烧,以求新岁平安。
他将一沓厚厚的茶符投入烈火。
火焰熊熊燃起,橙红色的光映照着他冷静克制的脸庞。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橙红的火焰,竟在瞬间褪去所有温度般的颜色,转为一种深邃、幽静的蓝色!
火舌跳跃,却不灼人,反而透着一股清冽的禅意。
在场的老茶工们纷纷惊呼,而阿墨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这幽蓝的火焰,整整持续燃烧了七分钟,分秒不差。
——恰好是傅承砚生前,每日清晨雷打不动静坐冥想的时长。
七分钟后,蓝焰熄灭。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堆灰烬并未如常散落,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在地面上聚成一条蜿蜒的、仅容一人落脚的小径。
小径的尽头,直指祠堂后墙一处不起眼的暗格。
阿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依循着灰烬的指引,走到墙边,依照记忆中的某种特殊顺序叩击墙砖。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封牛皮纸包裹的信笺,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行凛然如刀刻的字迹:
“若她问起,就说我一直醒着。”
是傅承砚的笔迹!这封信,从未登记在任何遗产名录中!
阿墨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信封的刹那,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他没有拆开,反而深深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取出,转身将其供奉在了祖师牌位的侧旁。
他亲自取来一块新的题牌,一笔一划,郑重写下:
“守心者,终成光。”
与此同时,远在海外的温嫕,正受邀参与一项关于“创伤后群体共感”的前沿研究项目。
她的研究对象,正是那日见证了“归行茶席”的六位参与者。
当她将采集到的六人脑电数据导入分析系统时,电脑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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