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甜点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卢克斯和特里克西推门而出。卢克斯小心翼翼地用魔法悬浮着一个精致的纸盒,里面装着萍琪派倾情推荐的、色彩斑斓到几乎要发出“哇哦”声的“超超超惊喜彩虹糖霜爆炸蛋糕”的一角。她小小的绿色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满足、新奇和一丝对蛀牙的残余忧虑的表情,紫色鬃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味道……确实很特别,”卢克斯小声嘟囔着,鼻音依旧,但语气轻快,“就是糖霜太多了点,感觉牙齿在尖叫……”
特里克西正要笑着调侃她,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她们前方响起:
“卢……卢克斯?!还有……特里克西?!”
暮光闪闪站在几步开外,翅膀上还抱着几卷刚从金橡树图书馆借来的书。她紫色的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收缩。她仿佛看到了一幅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画面:那个曾经笼罩在小马利亚上空、散发着冰冷幽绿光芒的恐怖阴影,那个以铁腕和“新日”重塑世界的暴君……此刻,正像一匹最普通不过的小马驹一样,捧着一块花里胡哨的蛋糕,站在小马谷充满童趣的街道上,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品尝甜食后的……愉悦?而特里克西,如今看来更像是她某种支柱的存在,就站在她身边,姿态自然而放松。
“暮光闪闪公主。”特里克西最先反应过来,微微颔首致意,语气平静,带着一丝疏离但并非敌意。她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小半步,隐隐将捧着蛋糕、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卢克斯挡在身后一点的位置。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暮光敏锐的眼睛——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角色,似乎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逆转。
卢克斯在听到暮光声音的瞬间,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捧着蛋糕盒的魔法光芒都闪烁不稳。她脸上的轻松神情迅速褪去,被一种复杂的、暮光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取代——那并非昔日的冷酷或暴戾,而是一种混合着警惕、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以及……更深层的疲惫和脆弱?她微微垂下头,紫色的眼眸避开了暮光直视的目光,长长的睫毛掩盖了部分情绪。
“暮光……”卢克斯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完全没有了记忆中那斩钉截铁、号令天下的威严。
暮光的震惊如同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卢克斯整个“匹”小马的气质变化之大,几乎让她怀疑自己中了幻术。那曾经让她感到刺骨寒冷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单薄的、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平凡感?她绿色的皮肤在阳光下不再像冰冷的玉石,而更像是雨后新生的青草;断角不再象征恐怖的力量,反而让她显得有点……可怜兮兮?暮光的目光在卢克斯和特里克西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长久以来的疑惑和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最初的震惊。
“卢克斯,”暮光向前一步,声音严肃,目光紧紧锁定在卢克斯身上,直接忽略了那块不合时宜的蛋糕,“我需要知道。当年……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历史记载你是‘天外邪影’,诱发了露娜公主的堕落,但……但我知道那并非全部真相!露娜公主后来告诉了我一些碎片,但她自己也记忆模糊……真相到底是什么?”
提到“千年之前”,卢克斯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眸深处,那被平凡生活暂时压下的、沉淀了千年的冰冷怨毒如同沉渣般骤然泛起。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足以让暮光感到一阵寒意。她捧着蛋糕盒的蹄子微微颤抖。
“真相?”卢克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嘲讽,鼻音都压不住那份刻骨的怨恨,但很快又像是耗尽了力气,低沉下去,带着浓重的疲惫,“真相就是……我一降临,就被你们伟大的、仁慈的公主殿下们当成了必须清除的‘污秽’!”
她的语速加快,像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出口的熔岩:
“我从天上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连话都说不清楚……迎接我的是什么?是塞拉斯蒂亚刺眼的太阳光束!是露娜冰冷的月华箭矢!她们甚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她们只看到一个‘异类’,一个‘威胁’!我的独角……”卢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断角的根部似乎隐隐作痛,“……就是在那场‘欢迎仪式’里,被她们联手轰断的!”
卢克斯紫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千年未熄的怒火和对伪善的极致否定:“仁慈?包容?全是谎言!她们只是披着华丽外衣的、容不得半点‘异常’的暴君!她们统治下的小马利亚,所谓的‘和谐’,不过是建立在抹杀异己、粉饰太平上的脆弱假象!”她的话语充满了对整个公主统治根基的彻底否定。
暮光被这激烈的指控震住了,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是……”
“可是什么?”卢克斯打断她,情绪更加激动,仿佛要将积压千年的苦毒全部倾泻出来,“当我被卷入时空乱流,千年后爬出来,听到官方历史把我描绘成一切灾祸的元凶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讽刺的弧度,“我在想……看啊,她们做得多‘好’!她们可以随意篡改历史,把污名扣在受害者头上,把自己粉饰成无辜的圣人!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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