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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蒂亚公主的私人日光厅,永远沐浴在恰到好处的温暖光辉中。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中心城如画卷般铺展的尖塔与云海,象征着千年不变的秩序与祥和。然而此刻,厅内的空气却凝滞着无形的张力。
露娜公主,夜色般的身影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紧锁着眉头,深蓝色的鬃毛似乎也失去了些许流动的星辉,声音带着压抑的焦灼:“姐姐,你真的不管管马哈顿吗?那团污浊的阴影正在它的血管里凝结!‘断角’…那个名字现在像瘟疫一样在下城区蔓延,它吞噬了所有反抗的声音!他们自己的事?不!当一头恶兽统一了整个丛林,它的獠牙迟早会对准王城!”
塞拉斯蒂亚端坐于她的软榻,姿态依旧优雅得如同雕塑,金色的蹄甲在阳光下闪烁。她微微侧过头,阳光勾勒着她略显疲惫的侧脸轮廓,声音如同滑过天鹅绒的叹息,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露娜,马哈顿的阴影从未离开过它的下水道。那些贵族…盘根错节,贪婪如鬣狗,却也愚蠢得可笑。他们豢养爪牙,又被爪牙反噬,是流淌着毒液的循环。我们不可能,也不必,将目光投向每一片滋长霉菌的角落。”
她轻轻抬起一只前蹄,指尖似乎要触碰空气中无形的尘埃,又缓缓放下:“他们要做的,是维持这庞大国度的核心运转,让阳光照耀在绝大多数仰望天穹的子民身上。至于阴影里的蠕动…只要不爬上光明之地,就随它去吧。”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阅尽千帆后的漠然。
“可是姐姐!”露娜的声音拔高,带着夜风的穿透力,“他们已经统一了!只剩一个声音,一个意志!那不再是混乱的鬣狗群,那是一条盘踞起来的毒蛇!露娜的梦境巡视里,马哈顿的噩梦变得粘稠而统一,都染着不祥的绿与刺目的猩红!它就在那里,在帝国的腹地!它影响不到我们?你怎能如此笃定?”
塞拉斯蒂亚终于转过头,正对着妹妹。她璀璨的彩虹鬃毛流淌着光辉,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清晰地映照出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倦怠。千年的重担,无数次的日升月落,处理不完的奏章,平衡不尽的势力…那光芒万丈的神性之下,是无法言说的枯槁。她的声音低沉下去,透着一丝罕见的喑哑:“塞拉斯蒂亚必须重视每一件事?露娜,我的妹妹,我做不到。我没有…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千年的时光…”她顿了顿,仿佛在咀嚼这份沉重的孤独,“…我很累。”
这直白的疲惫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露娜燃着忧虑的火焰上。她看着姐姐眼睑下淡淡的阴影,看着那份穿越了漫长时光的沧桑,所有激烈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她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担忧和不甘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蓝色的头颅微微垂下:“…好吧,姐姐。”
姐妹间沉重的静默在日光厅里弥漫。露娜转身,深蓝色的身影带着未散的忧虑缓缓融入厅外长廊的阴影。塞拉斯蒂亚则闭上眼,似乎想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汲取一丝力量,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
她们都未曾察觉,就在日光厅巨大门扉外侧,一盆枝叶繁茂的星辉蕨盆栽后,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浓重了一瞬。一个身着锃亮金色胸甲、站姿笔挺的皇家卫兵,仿佛只是尽忠职守地伫立在那里。他头盔下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面甲缝隙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将门内那场关于马哈顿、关于疲惫、关于“不必在意”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刻印在脑海中。当露娜的蹄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这名卫兵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如同最精密的发条完成了某个信号的接收。
马哈顿,“锈蹄”酒吧深处,那间被多重魔法与物理隔绝层层包裹的密室,此刻是风暴孕育的巢穴。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陈旧羊皮纸和一种紧绷到极致的、近乎硝烟的气息。
墙壁上,那幅巨大的艾奎斯陲亚地图已被密集的符号和线条覆盖。中心城的红叉周围,细密的箭头如同毒蛇的信子,从各个方向舔舐而来。贵族宅邸的位置被重点圈出,旁边标注着蝇头小字:“银辉 - 通道确认”、“黑曜石 - 物资节点”。
卢克斯站在地图前,奇异的绿皮在昏暗的魔法光源下泛着冷硬的釉光。断角残桩似乎也感应到了风暴的临近,隐隐流转着暗红的光晕。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地图的每一个节点上扫过。在她身后,核心班底肃立如雕像:
“铁砧”——壮硕的陆马,铁灰色的皮毛下肌肉虬结,如同沉默的火山,蹄下放着一柄造型狰狞、闪烁着寒光的巨型蹄弩,弩臂粗如儿臂,弦丝是某种魔兽的筋腱。他负责撕开王城的血肉。
“幽影”——纯黑的夜骐几乎与密室角落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血红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瘆人。她的翅膀紧收,几枚细小的、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水晶瓶在她前蹄的皮套中若隐若现。她是刺入心脏的毒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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