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靴子碾过青竹宗山门前的石阶,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灵力涟漪。丹田的真丹随着脚步轻颤,将《上古丹道残篇》的最后一页在他脑海里铺开——“凡境亦可证道,丹堂为基,渡人渡己”。
“就这儿了。”他突然停步,指着宗门外那片荒废的演武场,“周烈,去把赵叔那口黑陶炉搬来,今天就开炉试练。”
周烈刚扛着锄头清理碎石,就见山道上滚来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卖酱肘子老汉那颗晃眼的金牙:“林小哥,你要的药童给你带来了!”车斗里挤着七八个半大孩子,最大的是黑风岭获救的少年,最小的才刚到腰,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王铁蛋,你爹的执法令呢?”林渊弹了弹少年的脑袋,对方慌忙从怀里掏出令牌,边角还沾着酱肘子的油渍。林渊没忍住笑,真丹的暖意顺着指尖流过去,少年脖子上的旧伤突然泛起微光,那是被噬灵丹侵蚀的痕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这……这是!”少年惊得张大嘴,旁边的孩子们也跟着起哄,吵得周烈直捂耳朵:“吵死了!再闹就把你们扔去劈柴!”
笑声未落,演武场入口突然传来冷哼:“青竹宗圣地,岂容尔等野路子在此胡闹?”来的是新任宗主,穿着簇新的紫袍,身后跟着四个内门长老,手里的拂尘扫过门槛,带起的灵力差点掀翻老汉的马车。
林渊摸出腰间的玉简,真丹在掌心转了个圈:“老宗主勾结幽灯会的证据,需要我给你念念吗?”他指尖在虚空一划,残篇里的密信突然化作金光,在众人眼前展开,字迹正是老宗主亲笔,里面详细记录了如何用弟子魂魄喂养噬灵丹。
新任宗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拂尘猛地指向少年:“一派胡言!这竖子分明是幽灯会余孽,你敢包庇?”话音未落,他身后的长老突然“哎哟”一声,捂着后脑勺直跳脚——是最小的药童扔了块石子,准头歪得离谱,却正好砸中长老的发髻。
“你敢!”长老怒喝着就要动手,周烈的重剑“哐当”插在两人中间,剑穗扫过对方的靴底:“跟孩子动手,青竹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混乱中,林渊突然拍响黑陶炉,炉底的莲花纹亮起,将演武场的碎石都吸了过来,在中央堆成座半人高的丹台。他摸出母亲留下的银镯子,融化成的银水顺着指尖滴进炉里,“滋啦”一声,炉口腾起青绿色的火焰,竟比寻常丹火温和数倍。
“看好了。”林渊抓起把最普通的止血草,扔进炉里的瞬间,真丹突然爆发金光,将草叶裹成个翠绿色的丹丸,“这是聚气散的改良版,三灵根残缺也能吸收,你们谁先来试试?”
孩子们瞬间安静,最小的药童举着麦饼往前凑,刚够到丹丸,就见新任宗主突然甩出张符纸,化作道黑影扑向丹炉:“邪魔外道!看我收了你!”
“砰!”黑影撞在炉壁上,竟被青绿色的火焰烧成了灰。林渊挑眉,看着宗主颤抖的手:“这是幽灯会的‘锁魂符’,你藏这个,是想重炼噬灵丹?”
宗主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却被少年用执法令拦住:“我爹说过,执法令可斩宗门败类!”令牌砸在宗主腿弯,对方“咚”地跪下,怀里掉出个黑木盒,滚出来的不是灵石,是三枚幽蓝色的丹丸,正是用修士魂魄炼的噬灵丹。
“人赃并获。”周烈一脚踩住木盒,重剑抵在宗主后颈,“说,还有多少同伙?”
就在这时,演武场边缘传来鼓掌声,来的是黑风岭的守将,左眼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林小哥果然没让赵老哥失望。”他身后跟着队亲兵,押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修士,“这些都是幽灯会的余孽,藏在各大门派当内奸,赵老哥临终前画的画像,正好派上用场。”
林渊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有青竹宗的执事,甚至还有别派的长老,当年都曾在公开场合痛斥幽灯会,如今却个个面如死灰。他突然想起母亲虚影里的话:“最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是藏在暗处的伪善。”
“开炉!”林渊突然扬声,将噬灵丹扔进黑陶炉,青绿色的火焰瞬间变成紫黑色,丹炉剧烈震颤起来,“用残篇里的净化术,把这些丹丸里的魂魄都渡出来!”
周烈和守将立刻结阵,少年带着药童们手拉手围在炉边,稚嫩的灵力虽然微弱,却像涓涓细流汇聚成河。真丹在林渊丹田疯狂旋转,将他的精血一点点逼进炉里,疼得他冷汗直流,却死死咬着牙——母亲当年能为他熬红糖米汤,他就能为这些无辜魂魄熬完这炉净化丹。
当第一缕白光从炉口飘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是个苍老的魂魄,对着林渊拱手作揖,正是青竹宗当年失踪的药老,他的丹方曾被林渊抄在破旧的本子上,如今终于得以安息。
一个接一个的魂魄飘向天空,有修士,有凡人,甚至还有几岁的孩子。林渊看着他们消散在阳光下,突然觉得丹田的真丹变得无比轻盈,残篇最后一页的字迹渐渐隐去,只留下八个字:“丹成,道立,凡心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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